老和尚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小和尚的脑袋,点了点牟沧浪身后的女子,温声说道:“以后如果她要你助她一次,不拒绝就是了。”
小和尚皱了皱鼻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过头望了一眼那个白衣女子,似乎是想记下。
眼见小和尚煞有其事地认真模样,老和尚没来由轻声一笑。
只是说笑,我徒弟欠下的,又岂能让你来还。
来禅寺的名声大,但和尚却少,如果算上安阳城下坐化的空舟和尚,满打满算也就祖师三个。所以中年和尚经常对着小和尚说,哪天如果和别人讲道理讲不过死掉了,就偷偷地死好了,咱们寺人少,少一个老主持会伤心的。小和尚也说,如果师傅哪天道理讲不过别人死掉了,千万不要告诉我啊,我武功不好,如果再去和别人讲,死掉了就只剩老方丈一个人了。
老方丈大怒。
凭什么就你们先死?
老和尚我也是讲道理讲过来的。
来禅寺的和尚不许打架。
就从小和尚这里开始好了!
武当山突然下起小雨来了。
这样的天象总归来说是不正常的,没了春敷之意的冬雨虽然下的柔情,但多少夹杂这些许寒意,落在武当山上的枯桃枝丫之间就秃现萧瑟了,要知道百来年前吕洞玄执掌武当的时候,冬日里山上山下的道士信徒可是有好些水灵的桃儿吃的。
老和尚到底还是带着小和尚下了山,山道石阶上有些泛青,都说冬苔易死,武当山多少留些了几许仙人气运。
山雨不欲停,武当山的石道上只剩了一老一小两个披着僧袍的和尚,隐在云雾里一步步下山去了。
疑似谪仙人。
老和尚微微撇过头,山道一旁桃林不深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道士斜卧在枯枝桠上手里拿着个酒葫芦就着满山意境喝酒,颇有些出尘的老神仙姿态,见老方丈望向他,嘿嘿一笑,伸出一只手指冲着他晃了晃,纵身一跃跳下树,晃晃悠悠地往着深处走去。
“无耻老道!”
老方丈暗骂一声,拉着小和尚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牟沧浪见好不容易来的救星还未来到山门就往下走,悄悄叹了口气,转过身对着宋清微轻声说道:“武当不在乎势微五百年,祖师说道法自然,所以武当人从未敢刻意争些什么,不曾想不刻意的刻意,自然却不自然了。大黄庭失修五百年,武当不比龙虎,人少,小师弟既然能参出大黄庭,我这掌教说不得也要争上一争,但事不在我,他若愿意,武当山何曾少过这一份气魄!”
不过一本经书。
他若愿意,还你一情便是了。
只是,有些苦了小师弟。
牟沧浪转身抬脚,向着三清宫徐徐走去。
今日武当,有人上山,有人下山。
不逢时罢了。
牟沧浪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轻轻点地便又独坐檐角之上。
老和尚要走了。
来这里打了声招呼。
水南水北重头聚,山前山后不相逢。
不逢时罢了。
离凉京儿稍远些的地方总能找到些隐在黄尘古道上的小客栈。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远到而来的风尘客眼离瞅繁华越近,便越发的不愿走了,瞧着越是破落的小店反倒更加愿意亲近,刀客剑士,书生谋士,这些人都知道那里是另一处仙境,却比哪一处都更像人间。
小店的酒苦烈,中原的这片地界儿上少有大蛮那片风沙之地的酒水,清秀的书生轻抿了一口,狠狠地蹙了下眉头嫌弃地推了开来。
客栈老板是个实在人,据说是边关上过了年龄退下来的老卒,身体健朗,就是眼睛有些昏聩,眸子眯成了一条缝眼前还是有些飞蚊,瞧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