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杨艳莞尔道:“不知三皇子算不算庶出?”
杨瑞觉得她失言,连忙斥责:“艳儿,休得胡闹!”
韩佳莹眼中精光一闪:“方才郡主还称皇帝陛下是庶出,你现在提及三殿下,是否意有所指?”
杨艳丝毫不畏惧:“我只知晓郡主是嫡出,世子亦是,既然韩姐姐认为嫡庶有别,那就别再逞强了。”她的话言简意赅,暗示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三皇子的生母是已殁的德妃,德妃为韩家嫡出的小姐,也是韩佳莹的亲姑母,靖和十年德妃患病离世,还未开蒙的三殿下便养在皇后膝下,可宗人府的玉牒上,未曾改笔他是由韩氏所出。
陆西墨也觉得杨艳口没遮拦,蹙眉对杨瑞说:“三表弟,管好自家的庶出妹妹,别不懂事连累到你们的姨娘。”看似责怪,实为替她开脱,若是真心怪罪,就应该说她连累了整个怀远侯府。
杨瑞的母亲怀远郡夫人和陆西墨的父亲徽国公是亲姐弟,论血亲,陆西墨应该偏向怀远侯府,可陆西墨和三皇子自幼同师受课,是为莫逆之交。
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如意适时打开杨艳送的礼物,看到木匣里的东西,颜色艳丽花型不俗,便称赞道:“是花钿么?很漂亮。”
杨艳这才后知后觉,差点惹祸上身,轻声说道:“承蒙郡主不嫌弃。”
如意用中指点出一枚花钿,对着唇呵了口热气,粘在右眼眼尾处,下意识地看向陆西墨,满眼期待地问他:“好看么?”即便再活一次,她对他的感觉从未消失。
以前如意穿了新衣裳或是戴了新珠钗,若是遇见陆西墨,总会问他:好看么?
他向来都是波澜不惊,从不给予她任何回应。
话既出口,如意心中竟生出一丝悲凉感。
——陆西墨依然还是那个陆西墨,怎会有任何改变?
上辈子在今年岁末,如意自己不当心,穿花盆底走路崴着脚,脚伤是小,脸给蹭破了一大块皮,在静园养伤遮丑三个月之久,待痂落恢复后再出府时,长安满城春暖花开,朝觐早已结束。
那年她错过许多人。
如意心中来来回回幻想过各种她和喻南砚在新年见面的场景,比如风雪漫天的城楼之下,又比如他带领着千军万马,都不及此刻真实来临时的这样平淡,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激动,她只是略微惊讶,俄而轻松一笑:“南砚哥哥可否教我骑马?”他和记忆里的样貌重叠在一起,脸上还没有疤,倒是有种千帆过尽的感觉。
喻南砚跳下马靠近她,身后又有人随后而至,军营生活久了女人简直是稀罕物,那人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将军,她是?”
喻南砚冲他招招手,让他下来说话,并向如意介绍道:“安阳,这是我漠北的袍泽:固勒扎。”
固勒扎有双灰绿色的瞳孔,比喻南砚矮半个头,皮肤也比他稍黑些,是那种长年日晒后的小麦色,固勒扎上下打量如意,意味深长道:“安阳——”
喻南砚轻笑补充说:“我的表外甥女。”
固勒扎似是不信,嘿嘿笑道:“这么大又俊的表外甥女?怕是表妹吧?”
喻南砚往他肩头比划一拳:“莫要造次,她是圣上的孙女——安阳郡主。”
固勒扎这才抱拳道:“卑职固勒扎,参见安阳郡主。”
“固勒扎”如意喃喃道,“不就是突厥王城‘伊里’的意思么,你是突厥人?”
固勒扎微怔:“郡主懂突厥语?”
如意面色淡淡的:“只是听旁人说过。”
“刚好。”喻南砚忽道,“固勒扎,你教郡主骑马,我先进宫面圣,结束后再回来找你们。”
如意问他:“你会在长安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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