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赌,赌对方对《八卦篆》有所了解。
果不其然,八字胡道长果然是一心钻研道术的高手,身形一动,避开了定身符,向神行符飞去,嘴上似乎还在嚷着看来这小子已经被贫道一掌打的神经错乱了之类的骂语。
神行符,顾名思义,可以让人瞬间提高行动速度,如果御剑飞行的八字胡道长有神行符在身,速度不就更胜一筹了么?
的确如此,厉狂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得到神行符后速度骤然变快,然后一脸慌张地撞上了一棵大树。
不过八字胡道长不愧为武宗境界的高手,大树直接被拦腰撞成了两截,但厉狂岚已经趁着这一眨眼的时间,与他拉开了距离。
最后一段路程,他施展轻功在树枝上穿梭而过。十万大山,古树郁郁葱葱,遮天蔽日,从上面经过,如履平地,他最后一头扎进了先前养伤的那个泥潭中。
这一趟出行,厉狂岚心中舒坦了许多,虽然临走前八字胡道士的一击加重了他的伤势,但他保守估计对面死伤人数不下上百人。
他从被动追杀变为主动袭杀,这种神出鬼没,以伤换命的方式,无疑会让对手六神无主。
只要这群人一天不走,他还会杀更多的人!
厉狂岚坐在泥潭中吐纳打坐,不知为什么一向心静的他忽然有些心神不宁,想到了那个叫小军的少年说的最后一句话。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但他没有注意到,在他感觉不到的背后,一双红色的眼睛正在冷冷看着他。
观音镇因为前日的求雨台事件,现在几乎已经无人出来摆摊,商铺也只有三三两两开门做生意,很是人气萧条。
这一日镇东门楼下,来了两个古怪少年。
前面那一位,皮肤黝黑,中等身材,青巾包头,一身玄青布衣,脚上穿着一双麻鞋,白色的高筒袜直达膝盖。
他的背上绑着一把木鞘大刀,刀虽未出鞘,却透着一丝慑人魂魄的寒意。
后面那一位,眉清目秀,风度翩翩,像个负笈游学的读书人,只不过谈笑之间,又有一种武人独有的威严。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直奔镇上的皇甫家而去。
此时的皇甫家可谓是阴云密布,上上下下都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凄凉感觉。
家主皇甫旦一个人坐在大堂之上,愁眉苦脸,这位半百老人寿辰将近,却丝毫没有一丝喜悦感觉,反倒是不停地唉声叹气。
杨家使者的突然到来,令他们整个皇甫家都陷入了被动局面,如今纯阳尺还未拿到,家族倒是接连损兵折将。今日早晨更是收到噩耗,女儿前往百花楼应邀,带去的三位长老全部被杀,她本人去向不明。
何家和百花楼明摆着是要向皇甫家下战书,而靠山杨家又指望不上,内忧外患,让这位养尊处优的老人在短短的数十天内像是忽然老了十岁。
一名微胖的管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在皇甫旦耳边低声道:“老爷,外面来了两位公子”
皇甫旦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咬牙道:“不管是谁,先请进来。”
管家出去没多久,那两位从镇东走来的古怪少年就进了大堂。
皇甫旦再也沉不住气,霍然起身,面色忽然间就红润了许多,只见他大笑道:“京儿,是你来了!”
负刀少年上前一步,拱手道:“小子公羊京,见过叔父。”
皇甫旦立刻走上前扶着公羊京的手臂,笑眯眯道:“多礼了多礼了,快请坐,这位公子是?”
公羊京答道:“他叫羽衣侯。”
皇甫旦细细打量了那个叫做羽衣侯的少年一眼,年过半百的他,竟是不由自主地被眼前的后生惊的连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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