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听完,无暇多虑,忙将茶盏搁下,接过素笺,拆开细阅。
从头至尾,阅毕信件,她的脸上掠过一抹困惑之色,神情也变得异常凝重。
仙儿察言观色,见她脸白如纸,心弦一紧,急忙问道:“夫人,怎么了?”
“哎!阜城司乐府的主监大人回信说,今年的鉴琴大会,将提前举行”
妇人右肘撑在案上,扶着玉额,叹了口气,显得很是头疼。
仙儿讶然失声:“什么?提前举行?那,不知提前到何时?”
“今日戊时一刻”妇人微闭凤眸,脸色凝重如灰。
仙儿闻言,惊愕万分:“啊?这么早!”
妇人将信笺攥在掌心,长吁口气,喃喃道:“万万没料到,这一次的鉴琴大会,竟无缘无故地提早日期,真是让人猝不及防为今之计,便是让怀玉尽快预备行装,以免去迟错过了”
“对了,仙儿,怀玉呢?他人现在何处?”妇人突然向仙儿问道。
仙儿的一张桃瓣般的脸立马涨得蜡黄,嗫嚅着答道:“回回夫人,少少爷他,他一早离开桃花坞,如今还在河间府的良人馆”
她此刻说话的声音,虽然像蚊鸣般微弱,却显然还没有避过妇人那双蝙蝠般敏锐的耳朵。
“什么?他还在良人馆!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一旦得了空闲,就跑去寻他那所谓的红颜知已,实在气煞我也”
妇人面沉如水,登时拍案而起,盏里的茶,洒得满桌都是
仙儿吓了一跳,她早知夫人会发脾气,自个儿又不敢多言,便只好默默垂首,瞧着自己的一双脚,噤若寒蝉。
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妇人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将揉得发皱的信笺展开,又对仙儿招了招手,唤她近前。
“仙儿。”
仙儿低着头走上前,躬身问道:“夫人,您有何吩咐?”
妇人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掏出几两碎银,和那张信笺一起放到她手里:“仙儿,你辛苦一趟,去河间府把少爷速速接回来,切记:你此番出城,不到万不得已,莫要轻易使用法术,以免节外生枝”
仙儿收好东西,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奴婢明白。那,奴婢这就先行告退,还请夫人稍候”
“嗯,去吧,速去速回。”
“是”
仙儿复施一礼后,立即转身奔出,一刻也不敢再多耽搁。
遵照夫人的叮嘱,她并没有施展飞行之术,而是徒步到市集雇了辆轻巧的马车,丝鞭一扬,便往河间府绝尘而去
—大—悲—诀—
河间府,坐落于太霄国东南部,被誉为“京南第一府”。
非但人杰地灵,物阜民康,而且还开设多所秦楼楚馆,专供纨绔子弟醉生梦死,消磨时光
河间府统共有二十一间青楼,而其中坐落于南锦城的“良人馆”,可谓是全国最为绮丽的销魂窟,当仁不让地被推崇为青楼之最。
黄昏。
酉时三刻刚过。
良人馆的门口,灯笼还亮着绯红色的光,似乎正在引诱着人们来这里享受一个绯红色的夜晚。
良人馆的内部构造总共分为三层,第一层设有勾栏与“风月阁”,通常举行歌舞表演。
第二c三层,则都是雅厢套房,也就是每名粉头伺候客人的香闺。
一楼宽敞明亮,光线暖晕,占地面积广阔,大约可容纳上千人,绝不亚于皇宫广场。
此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风月阁”内歌舞升平,到处可见彩袖殷勤,交杯换盏。
神楼c腰棚里,座无虚席,吵得就像是一大锅糖炒栗子。
而舞台上,那婆娑起舞的少女,梳着飞仙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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