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柯伊伯带的时间计算,那么这十年航期中,则有八年是在柯伊伯带中作往返航行——这在各人所签署的《风险协议》中已明确注明。登天集团还配合低温深度休眠技术,打出“睡十年老一年赚一辈子”的征召广告,向社会征召试航员。此举当时在全国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热烈的响应,报名人数曾一度超过两百万人。据登天集团社调部的一份不对外公布的统计报告称,这两百万人中,超过两成曾有过自杀倾向c自杀史或抑郁症病史,接近三成是现实社会的逃避主义者或对现实绝望的人,而直言为财冒险的也超过三成,余者则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其中不乏真正的航天爱好者。但最终真正成为试航员的,就只有如今五位。
耐人寻味的是,真正的航天爱好者一个也没有入选试航员提名。
可“十年航期”,始终是“释阋计划”最大的门槛。社会绝缘无疑是其中最为让人望而却步的地方,即使这十年只是在深度休眠中度过,甚至生理上只是老去了一年,但不可预料的社会变迁就像一片巨大的乌云,隔绝了每一缕从未来照射过来的阳光。尤其在社会角色关系相对健全的人来看,未来的社会更是笼罩在一片灰霾之中。
这自然纳入《风险协议》的条款中,以明确这一范畴的责任方。协议上明确声明:如果在这十年期间,试航员因自身不在地球而引起的一切后果,登天集团概不负责。而倘若中途发生了非人为意外,则由保险公司承担理赔,登天集团为此花费了巨额的保险费用,可说是花大钱买安宁。但与之相比,敢于接下这份保单的保险公司,其冒险精神可谓比登天集团或任何一名试航员还要高。
因而,在各项条款向两百万名报名者公布之后,当场就有超过八十万人表示弃权。
然而风险越大,收益自然也越大。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登天集团同时也放下了重利:只要试航员顺利完成“释阋计划”并安全返回地球,他们将会获得非常丰厚的报酬。其报酬的计算方式是自他们返回地球之日算起,每月按北京市人均收入乘以十五倍作为薪酬发放,并持续二十年。若这二十年间,试航员因各种客观原因或不可抗力因素而无法再继续领取薪酬,则可由其指定的合法继承人继续领薪。如未能及时指定合法继承人,则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继承法》之相关规定执行。但这并不代表试航员在返回地球后就可以安坐等收钱,他们亦有相应的义务,那就是无条件接受登天集团长达五周年的身体状况跟踪检查,期间不能出境。
那么,在整趟星际航程中,试航员到底要做些什么?显然,那就是深度休眠。倘若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还可以对休眠箱注入麻醉毒气,让所有人在毫无知觉c毫无恐惧的情况下迅速离开人世。诚然,这是一种非常人道的设计,但船长却无此福分,因为这必须经他授权操作。换言之在意外来临且无法避免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在不知不觉中离去,而船长却要孤独地面对死亡前的恐惧。
当吕湘英念完所有条款之后,众人险些再次进入深度休眠。聂纪朗见到大家无精打采,便命年沐盈上前宣布一项活动。
“各位,”她拍着手招呼众人,“我在这儿有一个好消息要向大家宣布。一会儿,‘逐日’号将会收到来自地球方面的录像,是国家领导人和登天集团向我们发来的致辞,算是提前欢迎我们平安归来。此外,各位还会收到来自家人的录像。要知道咱跟家人已睽违九年,阔别多时,思念之情不可同日而语。我建议大伙儿看完之后也给家人回一段录像,好让他们提前知道自己平安无恙。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请各位随我到通信舱。”
在前往通信舱的通道上,潘德念从休眠舱赶来与众人会合。然而没再走多远,陈华声忽然叫住年沐盈:“年顾问,这录像我就不去看喽。”众人闻言,纷纷停下了脚步。年沐盈颇为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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