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捕凶手的时候,忽见街口涌过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高挑个儿,又干又瘦,自报家门说:“俺们是双夹寨的江、罗两姓的人,来跟杨家见官理论的。”
唐知县吩咐升堂。
左堂口跪着杨家,右堂口跪着江、罗两家。
唐知县先命杨小明讲话。杨小明将爹爹被害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
唐知县问江、罗两家:“杨小明所说是否属实?”
“回大人,杨小明片面之辞,大人千万不要轻信。”回话的是那个领头的瘦老头,虽说脑袋瘦得像提不下来的蒜苔,嗓门却瓷实洪亮,一派膛音。
“你是何人,姓甚名谁,报上来!”
“小的姓江名立清。”原来这瘦老头就是江家的族长,刚才杨小明曾不止一次地提到这个名字。看样子是个经过场面的旱刀笔,只听他不紧不慢地说:“当初俺们与杨家联手修建水库,就有口头约定,天旱时俺们白天用水,杨家黑天用水,杨光友硬是不循约定强行霸占水源,乘我们忙于提水的当口,手拿凶器冲上水库,砍断桎梏的吊绳,打伤江、罗两家精壮,这场殴斗完全是杨光友挑起来的,俺们完全是自卫,自卫伤人是难免的,按律条,官家是不应该追究的,俺们逮走了杨光香是真,只是为了给他治伤,并没有伤他xìng命。”
“嗯?”唐知县显然不信。
“大人若不信,俺们已把杨光香带来了,现正在衙门外边,有人陪他。请大人传杨光香一问便知。”
杨光香很快被传到堂上,唐知县对他道:“殴斗的经过到底是怎样的情景,仔细道来。”
杨光香说得与杨小明说得大致相同,唐知县又问:“你被掳后,他们待你如何,据实禀报!”
“我被抓进双夹寨,他们没再打我,更没骂我,找了郎中给我看病。这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既然这样,何必又要抓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原因,怕我死了又多一条人命吧?”
说罢,杨光香转向江、罗两家,指着几个人说:“打伤我的就是他们几个,我记得很清楚。”
唐知县一一问清了被指人的姓名,他们是江守常、江同杉、罗住南、江飞石,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叫江五孩,这几个人跪在那里若无其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只有江五孩显得手足无措。
唐知县念头一转,并不追究打伤杨光香的凶手,说道:“修水库时你们双方的预约是口头上的,没有文字依据,无法分辨真伪,暂且不论。现在你们不是协商用水,而是武力械斗,双方都犯了律条,都是有罪的,懂吗?”唐知县边说边观察那几个人的表情,故意强调了一句。
“冤枉啊!”江立清喊道,刚要分辨,被唐知县打手势制止“有罪就是要按律治罪,要问如何治罪?很简单,按照律条打伤人者,受刑;打死人者,偿命!”
“冤枉!”江立清说,“杨光友提刀冲上水库,他是攻击的,俺们是自卫的,攻击者有罪,自卫者无罪。按律应惩治杨家,自卫中打死人白死。”
唐知县心中暗道:这个江立清是个善斗的公鸡,嘴嘴带毛,“江立清,依照你的说法,你们江、罗两家属于自卫。什么叫自卫?自卫应合上两层,一层是对方攻入彼方家宅,动手打伤彼方,彼方面临生命危险,这时候,彼方起来攻打对方,叫做自卫。而实际上,杨光友是在水库上与你们争执,水库是双方修建的,属公用场地,并没有侵犯你们江、罗两家的领地,更没有侵犯你们的家门宅院。另一层,杨光友没有打伤你们江、罗两家任何一个人,恰恰相反,是你们把他打死!”
“杨光友提刀冲上水库……”江立清说了一半被唐知县以手阻止。
“杨光友提刀冲上水库,看起来像是一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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