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证都极为容易,冤狱可说是层出不穷。就算他自己,也不是没利用过诏狱构陷政敌。就算文官能够干涉北司事务,朝廷那些措大也早就对他心怀不满,说不定他的罪名还是这些人罗织的,还能指望他们替自己辩明冤屈?若是北军狱,凭他在神策军中的影响,递信出去倒不是难事。偏偏现在收押他的是与神策军没什么关联的内侍狱,连找个人为他奔走都极困难。这不是摆明了要置他于死地?
窦怀仙一掌拍在地上,只恨自己陷牢笼,不然凭他手上的兵马,别说太后和赵王,就是再加上余维扬,也没一个是他的对手。早知他们如此阴险,他应该更积极地与徐太妃联合,共谋大事……
徐太妃?窦怀仙一拍脑门,对了,徐太妃!他怎么忘了她!
***
搜遍全身,窦怀仙终于勉强凑了些财物出来,贿赂了内侍狱里一名低位的宦官,让他给在徐太妃身边做事的陈守逸传个口信。
窦怀仙当然不敢言明自己的目的,只对那宦官说,看这情形,自己一时半会出不了内侍狱。那陈守逸是他旧友,许能看在往日情份上,给他送床被褥进来,也不枉他们相交一场。
陈守逸是聪明人,听到他在内侍狱,自然会知道出了事。他是徐太妃心腹,肯定明白事态的严重,必向太妃禀告。徐太妃知道他的情况,就能出手营救。她手上的那件东西,足以将他救出北司诏狱。
窦怀仙焦躁地等到晚上,始终不见那宦官回转。入夜后他勉强在稻草上睡下,朦胧间,忽然听见了来自牢房外面的脚步声。
窦怀仙猛地睁开眼,果然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陈守逸。
牢中灯光昏暗,陈守逸的面容在这昏黄灯影中忽明忽暗。不过窦怀仙已顾不上观察陈守逸的表情。他急急忙忙起身,走向囚室门口迎他。
陈守逸却不是独自一人。同来的除了狱卒,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抱被褥的半大中人。
在牢前站定,陈守逸神色平静地向狱卒点了下头。狱卒上前开了牢门。陈守逸向抱着被子的中人道:“把被子给窦中尉拿进去。”
小中人依言进了牢房,在窦怀仙面前把被子放下。
他出去后,陈守逸又举起了手。原来他手上还提了一个三层的黑漆食盒。他把食盒也交给那小中人:“这个也给窦中尉。”
小中人又把食盒提了进来,一样放在窦怀仙面前。
两人放完了东西,狱卒便过来锁了牢门。
这举动让窦怀仙十分诧异。他想了想,自以为明白了:陈守逸要掩人耳目,许是把给他的指示藏在了送来的东西里面。他赶忙去翻被褥。可翻来翻去,这也只是寻常的被褥,并无其他物件。他又急急打开食盒,里面不过是一碗蒸羊肉、一碟醋芹外加一大盘雕胡饭。除此之外,就只有一箸一匙。窦怀仙急了,见陈守逸都快走了牢狱了,慌忙出声:“等一下。”
陈守逸停住脚步,回过头微笑道:“中尉若需要别的东西,也请尽管吩咐。”
窦怀仙瞥了一眼狱卒,向他道:“我能和你单独说两句吗?”
陈守逸看向狱卒。
狱卒连忙道:“小人去外面守着。中贵人可以慢慢说。”
说完,他和那中人一道退到了门外。
两人走后,陈守逸似乎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走了回来。
窦怀仙却管不了这许多,直接了当地问:“徐太妃怎么说?”
“太妃?”陈守逸挑了下眉毛,状甚惊奇,“中尉的口信里并没有提到太妃啊?”
窦怀仙一拳砸在门上,气急败坏地问:“你难道就真的只送了床被褥给我?”
陈守逸眨了眨眼睛,困惑道:“不是中尉让人传信给我,让我送被褥过来的么?我与中尉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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