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无所适从。
甚至为了不让后面的人听见,便是这提高了声音的呼唤都压抑着胸中想要怒号的情绪,变得小心谨慎。
苏文秀浑身颤抖,冷风和雪击打在他的脸上,如刀锋刮过。
这条官道一边是起伏不定的低矮山林,一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田中没有耕种,被白雪盖满,衬着此时的心境更觉荒凉。
远方似有成片的屋舍,在此处看时亦不过像是一片片小小的白色贝壳。
寒意直透心底,苏文秀不禁运使心法,使自己免受寒毒侵袭。
将目光从远方收回,再次望向那陷坑中的一抔血痕,鲜艳的血色渗透进晶莹的雪晶之中,渐渐晕染成一片耀目的红。
遏制不住的杀意像春风吹又生的原上野草,蓦地从胸中位置直冲脑海。
自行运转的真元没有至上心法的辅助,对这煞气袭脑的举动熟视无睹,仍旧兢兢业业地抵御外界寒气。
便在此时,一只肉掌轻轻拍向苏文秀的肩头。
苏文秀已初窥门径,外物临身之前周身穴窍已生出感应,汗毛登时倒竖,似针扎一般。
可苏文秀刚想扭肩闪避,那只肉掌已准确拍中,身子登时一震,仿佛拍散了脑中一团迷雾,立时清明如初。
顺着这只大手看去,一位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精芒锐利如剑,刺得人不敢多视。
“小子,你这把剑毒得狠呐!”
中年男子丝毫不在意身旁刘兆英诧异的目光,自顾自道:“神剑才有灵,你这把剑,却是硬生生催生出来的。剑胎既未完全化去戾性,剑灵也未完全掌控剑胎,累及弱主,可惜至极。”
一听这中年人的话语,与曾经敖辛所言差不太多,苏文秀便知此人兴许有解,只是瞬时又反应过来此人便是杀怪道人的那位,不由大喜。
“恩公,小生苏文秀,敢问恩公可知方才救人的那位姑娘,到哪里去了?”
“什么姑娘?”
中年男子闻言一愕,似觉寒冷,又喝了口酒,道:“你这小子,自己的命不来惜,管别人倒是上心。我不晓得你说的姑娘是谁,这坑里躺着谁我亦不知,我此番寻来,就是想问问你,想不想令神剑出鞘?”
苏文秀神色黯然,对中年男子的最后一句似无兴趣,他失魂落魄地转过身来,继续盯着那陷坑,蹲下身子,喃喃地道:“青衣,你在哪?”
中年男子气笑了,他大口灌了一口,怒道:“他妈的,我管你来?”
说着,转身便欲离去。
“且慢!”
却是刘兆英叫住那男子。男子将无鞘的铁剑架在肩上,噙着冷笑看着刘兆英:“有屁快放。”
刘兆英皱了皱眉,道:“他非是故意如此,阁下洒脱自在,何须因些许失礼动怒。在下家中藏有青州最有名的禹王酒,敢请阁下息怒。”
“有酒?”
中年男子闻言大喜。
他近身靠向刘兆英,道:“你们待会上了路,我便跟着,他的事以后谈,你的酒若是不给我,我便是甩不掉的牛皮糖。”
刘兆英抿了抿嘴,躬身行礼。
“诶,行礼干什么?上香呢吧?赶紧走吧。”
刘兆英凑近苏文秀的耳旁,低语了几句,接着便拉起苏文秀往他们的车驾行去。
他将自己的大氅分开盖住苏文秀,走出几步,苏文秀神色渐渐恢复正常,却突然停下,回身道:
“恩公,你若遇见一位穿着青衣的姑娘,你同她说,青州城不同青灵县城,叫她千万不要轻易进入青州城!”
中年男子咂了咂嘴,脸色变得有些复杂:“我还以为,你要问我叫什么。”
“……敢问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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