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宴在午后再度开席。
珍馐美味罗列于前却勾不起碧霞的食欲。这里太热了!昆仑山上长年冰封,虽因为五百年的长春消融了一些冰雪,但直到现在还是冷得像初冬。碧霞松了松衣领,后悔不穿琼香公主送的那一身薄罗衣,害得自己浑身汗津津的,坐立难安。
天后今日很是开心,破例端着酒一一寻了在场众人碰杯。走了一大圈终于到了碧霞她们这一席面前,却只与琼香公主絮絮叨叨说笑着,浑如不见碧霞在旁。碧霞端着酒尊讪讪立在一旁,假装认真倾听她们妯娌两人拉家常,还不失时机附以会心微笑。但,她知道,所有人都能看出她备受冷落。
站了许久,天后终于举起酒尊与琼香公主亲昵相碰,而后,脸微微一侧,遥遥对着碧霞举杯示意,便一饮而尽,带着那姬她们款款离开。
碧霞涨红着脸,把尊中酒喝干,只觉得辣辣的一线把喉咙c心窝都点燃了。忙拈了一片桃来过口,青冥已经带着明光直视着她缓缓而来。
“昆仑山上的雪果然冷,冻得你都不会笑了。”青冥一振长袖,径自落座于碧霞身旁。碧霞慌忙起身欲避让,却被青冥一把按住,动弹不得。“太子殿下!”
不理会碧霞的慌乱,青冥从明光手上接过酒尊,先敬了琼香公主一杯。
琼香公主看了看碧霞红一阵白一阵的脸,笑着说:“这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咱们有什么话不如留待晚上,到广寒宫去,尝尝我新制好的桂花茶,再细细说个通宵达旦,如何?”
青冥笑着点点头,敲了敲条案,说:“姑母盛情,青冥不敢不从。好!今夜定要好好品尝姑母广寒宫中的桂花茶,叙一叙旧。”又偏了头,似醉似醒般斜睨着碧霞,嘴角边勾着捉摸不透的微笑,说:“玄夜叔叔自己不来,却使了你来道贺,这是不愿见人还是不敢见人?”
碧霞微微低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裙幅,恭谨答道:“回太子殿下,东皇殿下是不能见人。”
“哦?”
“东皇殿下自从五百年前身负重伤之后,一直缠绵病榻,无力支持,一应事宜都托付于属下。且昆仑山苦寒,灵气过盛,我等还深感艰难,殿下就益发难过了。故此,殿下实在不能见人。”
青冥把酒尊往条案上一顿,喃喃重复了她的话,“不能见人。好一个不能啊!”说完,陡然长身而起,向琼香公主行过礼,带着明光昂然回到自己那一席上。
太子刚一走,碧霞立即被四面八方涌来的眼波推上了风口浪尖,而玉帝c天后的眼光更是一把便让碧霞按到了水底下,气息阻滞,几欲憋闷死去。
苦苦撑持到宴席散去,碧霞全身湿透,真如同从水里打捞上来一般,累得喘吁吁。跟着琼香公主一回到广寒宫,她就倒在凉榻上,一动不动,等着粟娥c鸦女来替她更衣沐浴。
可惜,还没沐浴,琼香公主匆匆换过便装,就又来到她屋里了。
“我说什么来着?玄夜他就不该让你来,来了就只能是自取其辱。当日让我去相邀,不过是摆个姿态,哪里懂得他就拿着棒槌当针了,咳!”
碧霞从白姑手上接过扇子,不紧不慢替琼香扇着凉风,道:“公主,东皇他让我来是有缘故的。况且,我也认为该来这一趟。若不来,怎么知道天宫里头对东皇是怎么个想法呢?”
琼香公主垂下头,沉痛地摇晃了几下,像是晒蔫的杨柳枝,有气无力。“还能有什么想法?捅破的窗户纸只有撕掉,撕开的脸面怎么抹粉也糊不好。你是不晓得我心里的难受,眼看着玄夜在那样的地方受罪,我也是干着急,抓不上劲。这五百年说长也都熬过来了,可皇兄一点儿也不松口,半分让玄夜回来的意思都没有,你说,还能怎么办?你也瞧见了,今日宴席上,可有东皇家眷的踪影?那九个侄儿好歹也是皇亲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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