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寰宇看了杨延广一眼,又低下头沉吟起来,过得半响,才见他幽幽说道:“叔叔,自从爹娘遇害以来,侄儿便常常做噩梦,在噩梦中每次都会看到爹娘和家人的尸体横陈身前,而且常常会听到爹娘的召唤声,每次的噩梦到了后来,都会有一个披头散发c身形和声音都极像娘亲的白衣女子要来索要侄儿的命,每次侄儿都会挣扎欲逃,可偏偏在那时浑身无力,腿脚也不听使唤。侄儿本来想要奋起反抗,可是又担心她是娘亲的魂魄,所以”
杨延广听他说到这,已经大致了解此中缘由,只见他双手轻揉着杨寰宇的双肩,缓缓说道:“孩子,这便是你一直以来的心结,其实你并没有完全被仇恨所吞噬,为叔初时听你的箫声中充满杀气,还以为你已经完全淹没在仇恨之中,此刻听你说来才知道,原来你心中还有这么一个阴影,阻碍了你的武学进境。”
说完,他目注杨寰宇,脸上慈爱c怜惜之色更浓。
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不仅突然遭到灭门毁家之痛,而且接二连三地各种遭遇,更有千里跋涉寻亲的千辛万苦,对于像杨寰宇这样一个自幼便受父母荫蔽的柔弱孩子来说,确实过于残酷和无情。
叔侄两人在山巅默然呆立良久,两人心中都泛起不同的愁绪。
杨延广自己本来也是个愁苦之人,他用了几乎半生的时间来追悔,然而当他有勇气准备面对和弥补时,却已经没有机会了。虽说杨寰宇的出现使他心中的愧疚有所减轻,但是二十多年的压抑悔恨又怎么可能就此化解。
因此,他现在唯一能做也是一直在做的,便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成就杨寰宇,这样既可以让他们杨家后继有人,又可以对得起自己死去的兄嫂,同时也能略为减轻心中的遗憾。
本来,杨延广自从取出他们杨家的“祥云八音”,隐居在这普洱山之后,便没有再练过这“祥云八音”,一直将“祥云八音”的秘籍藏在石塌下。直到那天他取出来让杨寰宇练习之后,他才认真重新研习,经过半年的时间,终于让他对“祥云八音”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刚才他听了杨寰宇的箫声之后,更加确定了心中对“祥云八音”所认识的观点。
两人相对无言半响后,只听杨延广突然神色一整,对杨寰宇说道:“孩子,你既然已经通读c熟记了‘祥云八音’的要诀,可曾真正领悟其中所提到的武学境界?你可曾想过这‘祥云八音’中的祥云是何意?”
杨寰宇本来还在愁思当中,此时一听杨延广这么问,倒是愕然半响,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因他确实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杨延广见杨寰宇脸上的神色,已然心中敞亮,他只微微一笑,说道:“其实,‘祥云八音’最后一篇‘祥和’已经说得很清楚:心中先有祥和正气,才有祥和之声,有祥和之声才有祥和之境。世间情仇恩怨c暴戾杀戮,皆在祥和之境中冰消瓦解。这便是‘祥云八音’的最终境界,也是最终目的。”
杨寰宇听得似懂非懂,只是轻蹙剑眉,似在咀嚼杨延广适才之言。
只听杨延广又道:“你爹爹被人称为箫圣,不仅备受武林中人的崇敬,更是受到了不少前辈高人的敬仰。以你爹爹的武学修为,被武林中人推崇自然无话可说,但是若要深受众多前辈高人的敬重,那可就不是光凭武学就能做到。像当时的五奇和各大门派的掌门,这些人都是不世的高手,论武学成就自然都不比你爹爹差多少,甚至有的还在你爹爹之上,可是他们却对你爹爹极为敬重,你可知这中间的道理?”
杨寰宇这一下更是不知如何答复,他自懂事以来,几乎没有听说过自己爹爹的事迹,所知道的一些都是道听途所,而真正了解的一点点却是从癫僧那里听来,但是那时癫僧似乎因为悲伤过度而不愿向他说及太多。所以,杨寰宇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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