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被关成失心疯子,”他说,“但是这些日子下来,倒是也并不觉得寺院里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稚子和流浪猫犬很讨人嫌的了。”
“这些孩童的父母和这些猫犬的父母一样,尽皆是被世间刀剑病饿所杀,想来他们这辈子也未必是能够有机会出得去华严寺山门半步的,”他说。
“尘莲死后,兄长你会留在这里继续供养照料他们吗,”他问,他说话间已经顺手拈起身边经卷上那串清香隐隐的三曼多陀罗念珠,“兄长你已年过十八,随时可以自愿留下来当和尚。”
“醒悟吧,”青莲淡然嗔怪他说,“你再过几日,也该到十八岁生辰了。”
“尘莲是看守神剑的祭司,即是到了十八岁,也未必一定要当和尚。”
“青莲要说的只是,在世人眼中,对一个皇族世子,被送进寺里来当和尚,看起来,却总是要比当祭司微微可怜一些,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大家心中开始可怜你了,自由离你也就不很远了。”
“你是来取尘莲檀中心血的,取血之前先教化人的脾气,当真是很不招人待见。”
“是谁告诉你青莲今日要来盗剑的?”
“来人并未告知尘莲名姓,”
“他还说什么了?”
“要你在杀尘莲之前,先将这粒沐花饮露丹吃下,”他说话间,已经自怀中玉瓷瓶中轻轻倒出一粒小小水丸蜜丹,淡然托在掌心。
“不必了,”他说,“你方才既然已经知道我是来杀你的,为何却不急着逃走?”他心下好奇,“难不成你自认为自己武功天下第一,青莲杀不得你?”
“你当日并未饮下断根茶,而是悄悄吐了,”云水尘莲看起来一脸爽然若失的失望样子,“兴许在世人眼中,一百年困囚监禁,一转眼间就过去的,很快,很快”
“整日里这般唉声叹气怨天尤人的,当真给圣莲皇族丢脸。”
“尘莲本是当日水莲圣王和天宫御苑卑贱宫人淫乱私生,为了不让你母后见了生气,才被送到下界中来交给大理皇族代为抚养,尘莲虽然在禁苑内宫之中犯下忤逆大错,依律也只是该被送去个皇家敕建寺院中闭门思过几年,这一百年刑期,可是水莲圣王他在忉利天上亲笔御旨定下来的,养父大人不敢违拗圣王陛下御旨,只好命人将我送来这里受罪。”
云水尘莲说话间忍不住将身旁几本泛黄经卷胡乱抓起来撕个粉碎,连手中那串隐隐散发着三曼多陀罗清香的念珠子也顺势一把掼在地下,如此忤逆任性,他就不信他这个据说是自来心思阴狠歹毒,心机城府极深的太子哥哥能眼巴巴的错失掉这个为了在水莲圣王跟前争宠夺位而趁机铲除异己的绝好机会。
“放肆,若是再敢如此在兄长跟前撒娇任性,无理取闹的不像样子,小心再被加刑百八十年的,”他说。
“你不杀我,回去怎向那个疯子统领交代?”
“这你却不必管了,”青莲看似一脸静若止水,波澜不惊的冷眼含眸看着他说,“只管在这里好好待着,”他说,“只记得,救天下苍生是救,救一人一魂也是救,你现下好好活着,那玉净瓶中的一魂,也就不必被铸剑灵了,”他淡然笑笑,“只是现下经书已经撕了,你余下的刑期,定是很难熬的了。”
“你放心,和尚寺里有些东西,是再不会缺的。”
自华严寺中离开以后,青莲自是在点沧山下找个清净地方将玉净瓶中的被拘孤魂给一并放了出来了事,虽然大唐盛世离今日之红尘人间少说也已经五百年有余,但是这个在玉净瓶中被羁押困囚了数日之久的落魄孤魂,在自玉净瓶中被释放出来那刻开始,就好似对他的救命恩人心中充满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无比积怨痛悔和失魂落魄,他现下一心只想要尽快逃离开点沧山下,逃离开他救命恩人眼睛能够冷眼斜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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