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却还是强忍着心中愁苦,躬身上前向饮恨真人深深施了一礼,“真人,若不嫌弃犬子满身腥浊污秽,恳请真人屈尊随我前去后园柴房之中一探,”说话间王夫人她已经心急如焚的在小玉搀扶簇拥下匆匆迤逦出前堂,顺着院中小径直奔三层院落之后的后花园西北角上的一间小小蓬门柴房疾步蹒跚而去。
饮恨真人见状自是束剑紧随二人身后,大约半盏茶工夫,三人已经竟自来到后园柴房跟前,虽然这间小小蓬门柴房本自也是一间两丈宽阔的青砖瓦房,但是因为一直是蓬门蓬窗,因此上即是站在蓬门之前,也足以隐隐嗅觉到柴房之内那一股子污秽不堪的腥浊气味,想是这王二公子这半个月来并不曾有一日被家人放出柴房外面些许时辰,以至于柴房内的馊菜酸汤发霉馒头一应俱全,而且即是一间小小简陋柴房,里面自然是没有夜壶马桶可用的。
透过蓬窗上几道破旧窗棂,只见那王家二公子现下已经蓬头垢面衣襟破碎的不成样子,好端端一个世家公子,现如今弄得三分不像人七分不像鬼的,真可说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这王家二公子现下落到这般田地,自然不是上天欺他辱他,而真心是自己昧心妄言,陷害无辜之故,饮恨真人连天眼都不需开,就已经看出他现下正在被一披头散发的冤鬼附在身上作祟,而至于这冤鬼恶煞的来历,说不得也只有王夫人她能够释解清楚其中一切来龙去脉的了
“真人你果然是道行高深,身负贯通阴阳两界之精深妙法,既是如此,我这个当娘的,也就不敢在真人跟前替这个畜生崽子再隐瞒什么了,”王夫人说着,眼角间又止不住滴滴滚落下几颗伤心泪来,“这桩冤孽,说起来,还全都是自这个畜生崽子三个月前被他的那群狐朋狗友酒肉兄弟给勾引着去杭州城中最大的青楼花坊绮鸢楼中寻欢作乐时候说起”
“那绮鸢楼中的美人歌妓自是万紫千红,百花绽放,”她说,“这畜生崽子整日里在绮鸢楼中沉溺酒色,醉生梦死的,一来二去的,就和歌妓中一个柳琴弹的十分好的风尘女雪鸢勾搭上了,私下里也不知道平白送给了那雪鸢姑娘多少金银珠玉簪环翡翠的,听丫鬟说,他后来甚至还背地里偷了不少二少奶奶娘家带过来的陪送嫁妆,”王夫人一念及此,忍不住唉声叹口气说,“偏生我们这二儿媳妇她生性脾气暴躁,又嫉妒成性,因为成亲三年这二少奶奶也没能给我们王家添个一儿半女的,因此上半年前老爷他就四处托人做媒,替这畜生崽子他花八百两银子聘娶来一个十七岁的小妾开枝散叶,延续香火,要是说起来,这个名叫嫣儿的小妾却倒是个花容月貌,温良谦恭的好女儿家,就只是性子稍稍弱些,因为心中惧怕二少奶奶凶悍,自打进门之后就一直未敢和自己夫君圆房,偏生那一日那二少奶奶她在那畜生崽子身上摸到几根女人头发,几抹胭脂粉渍,气愤之下和那畜生崽子大吵大闹了一架,”她说,“那个凶婆娘她抓着自己男人的头发逼问昨夜为何一夜未归,那畜生崽子因为心中唯恐雪鸢被那凶婆娘报复,就故意说是在西院嫣儿屋里过了一夜,谁想到那疯癫婆娘听闻之后竟自是一气之下拿着一只烧的通红的烙铁闯进西院去将嫣儿她两只腮帮子给硬生生烙成两块黑炭,那嫣儿因为容貌被毁,自此后整日的在那疯婆娘门前叫骂,那疯婆娘气恼之下,就让那畜生崽子将嫣儿她吊在后园井中,用凉水浇她,那畜生崽子后来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好言央求那凶婆娘不若将嫣儿卖掉,大家落个耳根子清净,虽然一个丑八怪,倒也卖不了几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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