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些发愁,要不要给润叶姐说他哥要结婚的事?
最后孙少平决定还是不说了,让她不知道也好,反正什么都改变不了,等时间长了,最后知道了也无所谓。
原西县县立中学,今天是放寒假日子,郝红梅又跑一次传达室,还是没有见到孙少平的回信,从算出回信的日子,她就天天往学校传达室跑,传达室的老头都被她给弄烦了,但她还是天天去,甚至前几天郝红梅还去邮局问了一次,可是一直没见到孙少平的回信。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自己的信呢?郝红梅想不通,第一封都回了,为什么第二封不回?是不是他忙,忘回了?或者是他回信了,信却在半路丢失了?不管那种情况都让她很难过。
有时她想再写一封信问问他,但又怕孙少平烦,何况寄一封信对郝红梅来说成本不低,一个信封五分钱,邮票八分钱,一张信纸也要八厘钱,她花了四分钱买了五张,一封信的成本都到一毛四分钱了,她觉得好贵,她只好把好多话放到一张纸上,字写小一点。她不想让孙少平知道她的穷困,所以她才买信纸,有时她也想拿别的纸多写几张,但最后还是算了。
孙少平的第一封回信,郝红梅几乎每天都要看一遍。她收倒孙少平回信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多么开心,那天她觉的黑高粱面馍都吃起来比那白面馍还香,信里面写他在京城遇到的趣事,说他在京城吃了一种发臭的豆浆,叫豆汁儿,还说了他的邻居的趣事,说有个不要脸的女人,吵的他晚上睡不着觉。
每次看到这里郝红梅都有些面红耳赤,他怎么能和自己说这个呢?
孙少平恶作剧的想戏弄一下这个胆小女孩,但他还是用春秋笔法一笔带过,没有详细描写,要不就真成流氓了。
郝红梅家里住宿比较紧张,从十岁以后这些就知道这些是什么事了,不像田润叶二十一了啥都不懂。
回到家里,郝红梅看到死气沉沉的院落也就放下了心事,先去山上打了一捆柴,回来又帮着母亲做饭,家里没人说话,步伐都是那么的沉重,不过她已经习惯了。
父亲又在剧烈的咳嗽,郝红梅去屋里给倒了点热水递过去,这个家庭不需要语言,疲惫而压抑的生活让人说话都累,也没什么可说,无非就是吃喝两件事。
在村里郝红梅全家都过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人多的地方从来不说话,就怕别人记起他们家是地主,但该记起的时候又有哪次会忘记。
郝红梅的父母就这么一个女儿,也就把一切希望寄托在这个女孩身上,老两口咬紧牙供女儿读书,就希望她嫁到外面去,脱离这个苦海,自己家也能有点希望,好在女儿长的好看,村里都没那个女娃比的上。
生活的忙碌让郝红梅无暇去想别的事情,本来到了冬天农田里也没事可干了,但县里c公社谁会让这些社员闲下来,农田基建会战又开始了,大修梯田,“农业学大寨”不能放松。
每天睡前郝红梅都要想一下孙少平,就好像前几年的“早请示,晚汇报”,有时避开父母把信拿出来偷偷看一下。
这天郝红梅正在工地拉土,沉重的架子车让她的腿都有些发软。
“红梅!红梅!”
郝红梅听见有人叫她,原来是大对书记郝有祥。
郝红梅脸色都有些发白,今晚会战工地又要开会吗,又要批斗她爸,还要她旁听吗?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郝有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娃娃,你的信!你的信!京城来的!”
郝红梅愣了一下,立即跑过去从书记手里夺过信,平时她连和大队书记说话都不敢。
看着信封上熟悉的笔迹,觉得心跳的厉害,赶紧塞进兜里,郝红梅打算中午找个没人的慢慢看。
“娃娃,这‘中国对外贸易部’是个啥地方?”郝有祥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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