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你的母亲是我最小的女儿啊!你是我涂山东居的外孙啊。
“我的阿罗啊!”
“啊啊啊啊啊——”
那狐突然好似被抽光了全部力气一般,整个儿的瘫软在地上,它伸出双爪将符夏搂在怀中,然后大哭。
“她当初就是那么任性,为了那个小子,非要离开青丘。”
“她明知道——她明知道生下你之后,她就活不成了,为了那个小子,她还是死活要生下你!”
“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啊——”
“啊啊啊——”
随着那狐悲伤哭泣,整个山头的狐都跟着一起哭起来。
哭泣这种事情,或者说这种软弱的情绪,在人看来,是女人的专属权利。
而男孩子自懂事之后,就不再被允许哭泣。
是不允许,而不是不能。
我们成年之后,也会遇到悲伤的事情c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但是因为哭泣是软弱的表现,所以我们有泪,只能默默的往肚子里咽。
没人能够永远坚强,就算伟大如开国领袖一样有软弱的时候。
所以当狐群开始哭泣的时候,符夏也终于敞开心扉痛哭零涕。
十八年来的各种委屈c各种不甘c各种心酸c各种思念c各种的各种,让符夏嚎嚎大哭。
宛如一个孩子。
当然,他在涂山东居面前,真的是一个孩子。
不管是年龄还是辈分。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有父母有爷爷奶奶有外公外婆,而他,只有父亲。
如今见到了外公,哪里还忍得住?
血脉的羁绊,终生不断。
不论你身处何地。
这是自小在炎黄长大的巫子,接受的最正统的教育。
只要你还有父母,只要你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你就是个理直气壮的孩子,你就可以在家人面前放肆任性。
因为他们会包容,会理解。
会容忍你无助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哭泣。
放肆的哭泣c大声的哀嚎良久,漫山遍野的哭泣声终于开始变小。
许久之后,不论是狐群还是巫子,都开始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
“孩子,你在梦中来到这里,看来是你的血脉开始觉醒了。”涂山东居双眼通红,用双爪搂着符夏,将自己的狐脸整个儿的贴着符夏轻声道:“你是个很好的小子。”
“虽然修为差了些,但是你既然是我涂山东居的外孙,那个男人的儿子,那么你应该是个很好的孩子。”
“你的母亲,留下了些东西,我在这里等你。”
“我期待——”
轰隆隆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在整座山之上又出现了一片乌云。
被这异动打断了话的涂山东居仰头看着天空,然后叹了口气,继续道:“好了,青丘的防御阵法已经开始察觉了。”
“狐主已经开始生气了——!”
“你先回去吧,记得住了——”涂山东居双眼死死的看着符夏,很不舍的道:“记得要来啊,来青丘。”
“来见见我,来见见你母亲生长的地方,然后这里有你母亲的遗物。”
符夏还没来得及多说话呢,涂山东居臀后九尾伸了过来已经将他缠住,然后九道粉红色的光芒从狐尾上传来,符夏眼前一黑,如坠深渊。
“啊!”
巫子咆哮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睁眼看去,才发现自己其实还躺在客栈房间内的床上。
嘴里咸咸的,符夏伸手一抹,满脸湿漉漉的。
是泪么?
原来——是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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