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沟打通地道,正看见贺六浑的一队兵卒在地道里架梁柱,一队往柱子上泼油添柴呢!”陈副将气喘吁吁地回报。
“不好!快截杀!再迟一步、这条地道一旦再被火焚烧、再崩一次,只怕是要牵连地上的屋舍房宅一起垮塌了!”孝宽将军当机立断、持刀点将:“众将听令!”
“末将在!!!”
“前军即刻于后山取土运往各营以备之需!”
“中军分五路,每路分三队;第一队刀斧手冲进暗道、趁其不备扫清剿灭所有敌军;第二队带齐锹锄、待前队得手后迅速从城外入口处开始回填;第三队配合前队转运沙土!”
“后军依中军之法兵分五路随时待命、一旦大帐发现新暗道,即刻前往!”
“左、右卫军随本将出战!不可与贺六浑拼命厮杀,使其大军无暇分身顾及接应其他!”
“是!!!”
须臾间众将已各自领了军令、凛然而去,孝宽回身对禅坐的椒图郑重道:“谢先生鼎力相助!此番玉壁存亡、全部仰仗先生敏察!”
椒图微微睁开双目,神色如老僧、道:“将军大义,萧某感同身受;必尽平生所学与尔等共存亡,不必言谢。”我见他额头青筋暴起、双眉微蹙,凝神静思、巍然不动,知他已拼上了所有的内力——不仅要找到所有的暗道,还要根据地下的崩催之声准确判断出每条暗道的远近走势、及时指点大军截杀,稍有偏差就是地崩城毁啊!所谓‘千里眼、顺风耳’之能,也不过如了。
“维摩……”他突然睁眼,脸色一阵阵泛青,示意我将地图取来,聚精会神地画出一条新的线,便又陷入无尽沉思。我即刻知会陈副将,后军随即动身出发。
第七条。
第八条。
第九条……
我心急如焚,在营中坐立不安,城外喊杀声不觉于耳;眼见椒图神色越发憔悴、此刻已是大汗淋漓,纵然是铁打的体魄,也经不起这般干熬呐——我习他法门,自是知晓的、要准确感知到内一条暗道的深浅、远近、走势,他需将内力全然释放到地下,距离越远,越是难以掌控,稍有不慎,心神一散定是被内力反噬,气绝身亡啊!
“报!——”陈副将兴冲冲地跑进来、正要喊叫被我一把拽走捂住了嘴。
“何二狗,第一条暗道堵住了!”陈副将眼见椒图聚精会神地禅坐,即刻会意、兴奋地小声说道。
“我叫维摩,不叫二狗~!”我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嗔怒道,随即将第十一条暗道的位置指给他。
第十二条。
第十三条。
……
第十五条。
第十六条。
……
“……唉……”寂静的军帐里、忽然听得椒图一声叹息。
此时已是翌日佛晓,天色渐白;孝宽用车轮战术与贺六浑大军苦苦纠缠了一昼夜,纵然贺六浑想派援军接应被袭击的‘地道军’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看着一队一队的兵马命丧沟渠;椒图亦是苦熬一昼夜,怕是筋骨都僵住了;眼下二十条暗道已经全部被发现,椒图颤颤巍巍地要起身,我急忙去搀扶他,只见他脸色蜡黄、风采尽失、形如枯槁,连衣襟都是潮湿的。我心里一阵酸楚,正要宽慰他,他却嘶哑着与我玩笑:“小孩儿,今夜可愿拯救万军于水火?”
“公子!……”都这会儿了还有心思调侃于我,我又气又急、忍不住都快要哭了。
“别哭,打完仗再哭……”椒图气若游丝,“还有最后一条暗道,这会儿火应该已经灭了,他们还都没回来,维摩可愿做个少年将军、领兵前去?”
“我这就去……”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一边哭着将他安顿好,一边叫上仅有的一队守营士兵一起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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