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高洋大声冷笑道,“献武王之子又如何?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理所当然之事?尔乃有野心无抱负之小人。胸无天下,心无生民,忌恨yīndú之人安敢妄称天子?小人当政为庸主,小人在侧为佞臣,我今日先清除祸患,再拥立明主!”
高岳说话时手中一点也不慢,转身就一剑刺向了高归彦。这一剑正中高归彦的心窝。高归彦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手中的剑跌落在地。
高洋被元仲华的死刺激得已经是神智失常,再见高岳突然反叛,高归彦被杀,他头痛得如同zhà开了一样,忽然双手抱着头大呼,“大兄!大兄!大兄!尔何故死不瞑目?!”
月光提弓上前,大怒道,“痴人,你要是再说齐王一句,我便用金丸shè穿你双目!”
元善见看到眼前场景知道元魏的末日就在眼前了。他本就是个傀儡天子,哪里还能有力回天,只能悲声大笑道,“孤生在此世,纵然无力回天不是孤之过,也总是愧对拓跋氏先祖……”
林兴仁满面是泪地扶住他。
高洋一把扯落了头上平冕砸落在地,向着士卒、侍卫、随从等吩咐道,“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朕现在是天子,高氏之资财,大兄之产业,谁若敢觊觎,朕必将他们灭家诛族。”他转身指着殿内“快将公主移到榻上去!朕既然是皇帝,以后仁寿殿便是朕的寝殿,大兄之子、女日后便是朕之子、女。”
高岳冷笑着走过来。
月光也嗔目结舌了。
大敞的宫门又涌入了许多的乱兵。高岳第一个反映过来,赫然看到太保孙腾走入仁寿殿的庭院中。
月光一眼看到孙腾身后走进一个白衣人,她顿时泪蒙双目,视线模糊,整个人几乎要虚脱了。
这一场魏宫的惨变,被践踏之地无数,身死之人无数。高澄走进来时和眼前场景格格不入。他还穿着白袍,头上戴着逍遥巾,就像是个闲散世人。
“高郎!”月光脱口唤他,不管不顾地飞奔上前。从前所有的不在意,不在乎经历一场生死考验全都变成了在意、在乎。
可不知为什么,左冲右突,总有人挡在她前面,她无论如何也接近不了高澄。
元善见木然地看着孙腾。社稷、天下早已经与他无关了。高归彦翻脸在先,高岳不屑在后,现在孙腾再是什么样的态度他也不在乎了。
高洋看到孙腾却格处欣喜,狂笑起来,一边跌跌撞撞地走下石阶向孙腾奔来。“孙太保……孙太保……”他头上平冕被扯落后再穿着天子衮服,又是一副疯态,就显得格外怪异。
孙腾倒是神色和霁,笑盈盈上前唤了一声“太原公安好?”对高洋很关切。
高洋听到“太原公”三个字面色突变,指着孙腾怒道,“朕是天子!”他突然看到孙腾身后没说话却一直站在那儿看着他的兄长高澄,立刻如见鬼魅一般。
高澄是是他与生俱来的恶梦,挥之不去。
高洋抱头转身向殿内奔去。
孙腾提着剑想追上去,高澄制止了他,自己向殿内走去。
阿娈看到高澄终于现身,回头再看看地上的元仲华,止不住悲声大作。
高澄看到阿娈先是心里松口气,但立刻警觉她这样失声大哭必有缘故。
虽看到阿娈,但并没有看到元仲华,阿娈一个人站在这儿做什么?
他止步看着立于殿门口的阿娈,突然生了惧意,目光不敢往她身后看。勉强微笑问道,“王妃呢?她在哪儿?她可还好?”他声音里有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阿娈泪眼朦胧地看着高澄说不出话来,只能向殿内的昏暗处指了指。
高澄费力地把目光移向她身后。开始时什么也看不清楚,他双足如灌了铅一般,一步一步将自己挪入殿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