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常来麻烦。”他又作了新的决定。
院中,小陶早已镇静了,用殷勤好客的口吻招呼客人,客人微笑着作了回答。两人脚步轻轻地迈进外间屋。
“家里有人吗?”客人发问时,停住了脚步。
“就是我一个人,里边请吧!”女主人说着,放心地撩起自家的门帘。门帘启处,突然发现丈夫站在内室中央,她骇了一跳,当时精神失措,举止狼狈,胳膊颤抖,几乎想放下门帘把丈夫和客人隔绝开。
关敬陶第一次见到银环时,精神紧张了一下,真想上前握手,旋即发觉自己认错了人,忙着招呼让座。
女主人想着争取主动,为他们作一介绍,怎奈心不由己,无论如何扭转不过这股尴尬劲儿来。银环本来一贯腼腆,怕遇生人场面。唯从姐姐的不幸事件后,她的胆量和勇气增加了,到这里来时又作了种种思想准备;关敬陶的惊疑,小陶的尴尬,都给她助长了力量。她挺身走进去,很大方地向着关敬陶说:
“如果我猜的不错,我想,你是关先生。”
“你算猜对啦!”女主人这时找到说话的机会,顺便为他们互相介绍,夹杂着说了不少天气冷热、时间早晚的话。还特意拿出烟茶水果,仿佛不论客人或是她的丈夫都需要她亲自招待,显然她的企图,是在竭力冲淡这间屋子里骤然紧张起来的空气。
“是从外边来,还是由城里来?”关敬陶随便动问一句,意在打破他自己保持的沉默。
“这些事等一会再谈。”银环轻轻躲开了他的问话。“既见到关团长,我想说说我的来意。……”
“你的来意,”关敬陶对她这种单刀直入的谈话不满意,也不同意她称呼他关团长,就打断了她的话头:“我的太太已经对我说啦。咱们说痛快话,你们希望我的,我不敢作,也不能作,甚至连想也没想过。”
“是的呀!他哪敢想这种事情呢!”陶小桃打着帮腔。
“我这家,不是安全地方,你今后还是少来为妙。”
“是的呀!我们家里也并不安全呀!”丈夫每说一句,小陶附和一句,半点也不超出丈夫谈话的范围。
“关团长,你有这样说话的自由,你还有把我jiāo给敌人献功的权利。恩将仇报的事,在你们这边是不少见的。只要你把自己的诺言忘得干净就行。”
“我明白,你说的,‘恩将仇报’是什么意思,我是受过贵方的优待,不会报之以仇的。可军权是高大成的,又被日本人严加控制,我不过挂个空名混碗饭吃罢了。如果贵方认为我这样作不好,我准备辞职当老百姓去。”
“怎么作都由你,我是来给你送点消息。八里庄给你饮水的女同志,你们在监狱里又见过面,她为了掩护你,自身受了很多痛苦,最后她和多田拚命,一连遭了五qiāng,你现在官复原职当团长,她留下个五岁没娘的孩子。关团长、关太太,我是好心好意来见你们,你们对我这种无理态度,咱们也就没有共同的语言啦!再会!”银环说完,站起来告辞要走。“请你稍等一下!”关敬陶激动了。“让我把话说透娄。那位大姐在狱中的帮助,我永志不忘;日本人杀死她这样手无寸铁的好人,我非常痛恨;说良心话,就是没有贵方的影响,我对日本人和高大成也是痛恨的。”兴许,当着女同志容易轻易表示态度,守口如瓶的关敬陶也说出他不轻易说的话,但他马上又表示:“但是象我这样的人,在这种社会呆久了,也只能在这里混。我掏良心说,对共产党没有什么感情,你们那边的生活习惯,我也服不了。至于谈到仁义道德,谈到jiāo情义气,我自信还不是寡廉鲜耻忘恩负义的人。我冒昧问一下,你同那位牺牲的大姐是……”
“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姊妹!”银环很直率地承认了。“好!那就更好啦!其实,当你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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