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东星的手一一介绍起来。
“不对,不对!应该喊孟叔叔,阿莫姨。”直百病连连摆手,心怕乱了辈份。
“孟叔叔?阿莫姨?你开什么玩笑?”崔东星弹了起来。这小子也大不了自己几岁,这女的只怕比自己还小,崔东星是个从不吃亏的主,哪怕只是嘴上的也不行,当下便不干了。
“为什么?因为孟左是我义弟,阿莫是我妹妹。辈份可不能乱!”直百病见崔东星一副死了老子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结拜的?那好!咱俩也拜它一拜。”说完,便伸手去拉直百病。
“东星,快住手!你直叔叔还病着呢。”顾思源连忙喊停,崔东星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石天佑笑着道,“我年长崔老弟几岁,我看还是叫大哥比较合适。”
“对,对!”顾思源立即表示赞同,“先这么叫着……先这么叫着。”
……先这么叫着?啥意思?
直百病自然早将与石天佑结拜,认阿莫念做妹妹的事告知了顾思源。顾思源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谈任何事都不避着石天佑,完全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顾思源问起崔东星上山学艺的事,向他打听老道的情况……,没想到这个连老子都敢打的顽劣家伙,对顾思源却很尊重,态度很恭敬,能做到有问必答。
“顾大人,你说的这个崔老弟的师傅……莫非是当今天下武功排名第一的那个老道?”石天佑几次想起身告辞,但听顾思源问起老道之事,耐心听完后,便忍不住问了起来。
“孟少侠,这世上能人异士甚多,处处藏龙卧虎,谁又敢称天下第一?”顾思源笑着道。
众人正在聊着,管家禀报晚饭也准备妥当。顾思源叫下人备好饭菜送到直百病房间后,领着三人往客厅而去。
中书令家的晚饭,与奢侈毫不搭边,就是很简单的几样菜。顾思源一生未娶,生活极尽简朴,既便招侍贵客也从不铺张浪费。
四人坐定,顾思源竟破天荒拿出一酝陈酿来,双手在瓶身**了一阵后,给每人满满倒了一杯。
四人举杯一饮而尽,“好酒!”崔东星赞叹道,伸手去拿酒瓶欲再斟满,酒瓶入手,瓶口斜倒,一阵摇晃,却滴酒不出,竟已是个空瓶。
……一两的酒杯,一斤的酒瓶……这是半瓶酒?
“拿半瓶酒来招待贵客?人家是第一次来你家好不好……难道真的是官越大越小气?”崔东星心中暗自诽腹,估摸着自己今后在顾府的日子可能会很凄惨。
“这瓶酒……可大有来头。”顾思源笑看着三人,笑容的背后是深沉的悲伤与痛楚,“五年前,前河南节度石岚曾来老夫家做客。那天……老夫与石大人心情都不错,便开了这瓶陈酿。把酒言欢喝了半瓶后,两人约定,待事成之后再喝这剩下的半瓶,以示庆祝……可惜啊!这半瓶酒……老夫没能等到石大人来喝了……”
阿莫念以眼角余光望上石天佑,一两酒下肚,现在的石天佑,脸色反而显得苍白。
“顾大人指的‘事成之后’中的‘事’一定是件大事吧?”石天佑神情深邃,右手轻轻转动手中酒杯。
“当然是大事,牵涉到国家社稷安危的事能小吗?地方兵制修改方案是杜如山一手炮制的,推行的过程当中,弊端之大,瞎子都能看出来。各地地方节度权力集中,军队日益壮大,造成中央军与地方军实力倒挂悬殊的危险局面。我与石大人极力主张削弱节度兵权,皇上也让我拿出一个稳妥的方案后再议。可在这节骨眼上……石大人就出事了。”顾思源双眼似欲愤出火来,每次想起此事,愤怒便会似火山一般爆发。
“石大人自己也是河南节度,地方兵制修改方案于他有利,他却与顾大人一起反对此方案,可见他为国为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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