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孝廉,却因制举成名,披肝沥胆清廉守节,辅佐天皇以临大位。此二公皆我朝贤能股肱,难道不足为凭?”科举成绩好就一定会治国吗?这论断显然很牵强,但薛元超既是皇帝故jiāo,又是推行科举的坚定支持者,他明显是代李治辩解,百官谁敢反驳?
薛元超似乎还嫌这番表态不够有力,又补充道:“近年科举人才辈出,杜审言、苏味道精于诗赋,姚元崇、王无竞下笔成章;骆宾王从征蒙俭,身在军旅佳作无数。这些人不仅在文苑中传为美谈,连臣也心生羡慕。”说着他回头环顾群臣,微笑道,“吾不才,早登宦籍,富贵忒过。然平生有三大恨事,不以进士擢第,不得娶五姓女,不得修国史啊!”他虽在仕途上受过坎坷,但少小恩荫为官,娶和静县主为妻,竟然说自己因为没考科举、没娶五姓女而遗憾,还与未能修史并列,这显然有夸张戏谑之意。
“哈哈哈……”李治本来满腹不悦,竟被这番话逗得仰面而笑。群臣也跟着笑起来,这件事就在君臣的笑声中敷衍过去了。
科举取士不复再议,可其他奏疏依旧不断被递到李治昏花的眼前。有人提出许敬宗、李义府等人修编的显庆礼太过标新立异,许多章程不合儒家礼制,请求朝廷废止,今后典礼一律按周礼行事;还有太常寺官员上奏,称显庆以来朝廷庆典很少演奏《秦王破阵乐》,恐天长日久此乐荒废不传,后人无以仰太宗皇帝之功德……刚开始李治尚能虚心采纳,后来渐渐不耐烦,再送来谏书便看也不看,一股脑全推给媚娘。然而媚娘漠不关心,除了帮李治求医问yào,就是领着上官婉儿去太平观陪女儿,每逢李治提到群臣谏言她总是笑着说:“何苦cāo这些心?养病才是正理,贤儿才智优异,郝处俊、李义琰、张大安都是能臣,朝廷之事任凭他们处置吧。”
李治闻言长吁短叹,越发不得心安。而没过多久,又有紧急军报传来噶尔赞婆侵扰叠州、松州,劫掠甚众,又南下突袭扶州(今四川松潘),攻破边庭重镇临河(今四川南坪),擒获唐将杜孝升。
大唐君臣彻底愤怒了!
当年的大非川之败固然惨重,毕竟吐蕃投入的兵力多,又是噶尔钦陵亲自指挥。如今赞婆不过一支偏师,从北至南悠游数州,攻破重镇,劫掠无数,简直没把大唐放在眼里。仪凤二年十二月,李治召集大朝,满朝文武出奇地一致,高呼与吐蕃决战新罗之败乃在海外之地,吐蕃却欺到家门口,若还只守不战,天朝威严何存?
可是叫嚣之后朝堂又是一片死寂,泱泱大军何人为帅?让李哲、李轮为帅不过说说而已,其实李治从来没这么想过。如今朝廷再无李、苏定方之流的名将,而且就在数月前镇军大将军契何力、安东都护高侃先后病逝;刘仁轨年事已高不再出征,薛仁贵又被流放岭南;李谨行坐镇辽东对付新罗,裴行俭在姚州防备突厥;后起之秀程务挺、曹怀舜、李文等辈,且不论才智能否与前辈比肩,资历就差得远,有足够的威望统辖诸部、指挥决战吗?
哪知李治早有准备,将一份密奏当殿公示:“此乃刘仁轨自姚州上奏。其中明言,出征吐蕃非李敬玄不可。”
群臣愕然李公乃崇贤馆学士起家,一个翩翩文人,真的会打仗吗?
最惊惧的莫过李敬玄本人,未出朝班已瑟瑟颤抖:“臣、臣……恐难胜任。”
“昔日刘仁轨年逾六旬以戴罪之身渡海从军,此前也未打过仗,不也立下赫赫战功吗?如今他年近八旬不堪军戎,竭力推荐你出征吐蕃。国事当头,卿莫推辞。”
烦恼皆因自取,李敬玄以天皇潜邸旧臣之故跻身相位,宠遇原在郝处俊等人之上,已官居中书令,俨然百官之首。可偏偏刘仁轨复出,再临相位,在这个老前辈面前李敬玄始终感觉低人家一头。前番吐蕃生衅,他不顾刘仁轨年迈,执意推其整军抗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