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当初那一救,便也不会生出后面这许多是非来。
“前几日,苏格来同我叙旧,苏格就是那只黑足雪貂,我同他说已经找到了你,他便十分欣喜地回去剃光了自己身上的毛,给你做了这件披肩,说是当年恩情无以为报,希望你不要嫌弃此物。”神君将那条雪貂绒毛披肩往我身上一披,我顿时神思清明了三分有余,一想到这是从一只会说话的、已位列仙谱上的雪貂身上剃下来的毛,我不禁连着打了好几个寒颤。
“神君,这三月间正是草长莺飞、阳光普照的季节,这披肩,您自个儿留着冬天用吧。”我十分委婉地推拒着。
“虽然已入三月,天界的风还是吹得厉害,你晨间夜里还是披一披的好。”神君不顾我的阻挠,硬是将这厚重的披肩围在了我的肩上。
我抖了一抖,见到几根雪貂毛在空中飞舞起来。
“神君,今日听你说了这许多,我却是毫无印象。”我见他一脸冥顽不灵,觉着是时候挑明我心中所想,便一边解着披肩的带子,一边沉下语气同他说道:
“并非如神君所言,我是轮回转生才将前一世的记忆忘了个干净,而是我真真没有这些记忆。神君亦知,花神离忧乃是被轩辕剑所斩,是魂飞魄散再入不得轮回的,又怎会转世成我?”
我将雪貂绒毛披肩往他怀里一塞,又从袖中掏出早已备好的翎毛和“祸水”,“这两样东西于神君而言,甚是珍贵,我幸得神君翎毛相护方能安然飞升,如今物归原主。”
我双手奉上这两件物什儿,朝他作了一揖,凤冉神君却是一动未动。
“即便你不是离忧,就是玉山的一介花仙,那又如何,本君就是看上你了。”自打他去魔界救我,便未曾在我面前自称过“本君”,我自是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几分恼怒的意味。
“本君当年坠入离忧谷,得你相救,便是有缘。你为了本君不惜偷盗金鼓去凡界,又在凡界费了这许多心思在本君身上,本君心中自是有数。本君想好了,过几日,本君便去金母那里求她将你指给我,也好了却了你的一番心意。”
凤冉神君的一字一语,仿似是扎进了我心头的无数的利刺。
他明知当时我对他的情意,明知我为他去凡界闯下了多大的祸,可他依然稳稳当当地安安心心地做着他的三殿下。偷盗金鼓一事,是慕子衿为我捱了九道雷,破了十世功德一事,也是慕子衿为我受满了百年的火刑。这些时候,他又在哪里?我从前为他揣着焐热的真心早就在这些年被他的不闻不问冷落得结成了冰,此时,他一句“心中有数”便又妄想我会感恩戴德地再将那块冰坨子双手奉上?
他是天界的傲骨,是最强的凤凰,我便该由着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神君怕是有所误解了,当年小仙只是玩性未收,飞升后对凡尘俗世深感兴趣,才误打误撞地犯下当时那些弥天大错。”我朝他作了一揖,“若是给神君添了什么不该添的念想,却又是槿萱的罪过了,还请神君放槿萱一马。”
我不知凤冉神君表情如何,只听得他更为火冒地问道:“你说那是误解?是弥天大错?哼,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是真真切切地喜欢着本君的,当年你被金母带回玉山关禁闭,便向金母吐露过你爱慕于本君,这是本君在殿外亲耳所闻的。”
我一惊,抬头望着他。
那个时候,他竟然去过玉山?
“只是本君当时未曾料到你便是离忧,便轻慢了你的心意。如今本君已然如此不顾身份,低三下四地跑来寻你,你却当本君是吃素的么,由得你耍来耍去?”他怒极,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你现下若是还喜欢着我便是最好,若是不喜欢,也要喜欢!”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怎么可以毫无愧疚地、如此轻易地说出他曾经轻慢过我喜欢他的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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