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喊半声,只是跳开后,把脚撑起来,低头去看、去挖。逢到章维向上看,只能见到刘启孤零零的一背立在乱石地头,连影子都因距离和高低不同而看不到,便问吃了大亏的章琉姝:“这是谁家的孩子?好像比你还要小。”“倩儿姑姑捡的。听土玉姐姐说,他的阿爸给不起阿婆牛羊,就是不来接他。他天天都等,却等不到。”章琉姝撅着嘴巴说。这时,她终于想好了怎么报复,就远远冲刘启大喊:“乌鸦鸟,你阿爸呢?!你阿爸不要你啦!去死吧。”“是呀。他的穷阿爸不要他了。”章维拨动她的湿,亲昵地抱着她往山谷下去,“你的阿爸却出牛羊让你来学习,爱你的阿爸不?”趴在一块石头上,刘启眼睛通红,极力控制自己酸的鼻子和眼角,不甘心地回答:“我阿爸有了点事,还没来得及。”他看着人家父女消失,才从石头上拣路,冲无人的野地里小心地走。他边走边玩,不一会就恢复了开朗,找到翘课的感觉,哼着带着“牛马羊”、自己也不知道的词调边走边晃,直到看到龟山婆婆在另一条路上才停下。这是一条隐蔽的路,章沙獾他们都警告过刘启,说这里有妖怪,不让来。刘启但看着龟山婆婆走过消失,心里虚,却沾沾自喜地想:我就来。你们都害怕吧,我回去就说给你们,让你们也害怕我。动不动就敲我的头,我是羊毛球吗?虽然是这么想的,他已左右警惕,呼吸加重,不断用一句胡乱找来的“子说,没坏蛋乱神”来哄自己。这样揉着有点痒的眼睛,悄悄走了十多步。山色陡阴,太阳也突然不见了。他只觉背部一阵阵冷,不禁紧张地往四周看。这时,悚然的风吹洞穴声又急又怪。他当即耳朵一竖,扭头起来就跑。跑不多远,自觉得自己不像好汉,不禁“呵呵”一笑。而后,他明知有龟山婆婆在前面却不当她在,只是沾沾自喜而又自欺欺人地夸耀:阿婆常常来的。她怎么不怕?她会念的法术,我也都会。安抚了自己,他这就凝出慎重的眼神,一点一点地移回原路,慢慢儿往下走。这时,太阳又开始照耀,将他的影子照成蹑手蹑脚的老怪。这更鼓舞着刘启走下斜兀的岩阴。沿着杂凑的石头片铺成的路,往下,再往下,渐渐找到一个很大的洞,觉风吹怪石声早就没有了,连忙念了几句咒语,丢了一块小石头进去。“谁?”龟山婆婆略微嘶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刘启心中狂笑,却又扎起老怪拔根的架势往里深入。里面很暗,火光在洞壁上涂抹了一层蜜油,升起几分静谧和神秘。投眼望去,满洞都是人物虫鱼,大如手掌,小如枣核。虽然刘启还弄不明白什么叫感动,心灵却也生一种重来也没有过的颤动,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慢慢地走览。那些牛羊马熊,金翅鸟,章虎狮,和各种各样姿势的人就像乱鱼一般从眼前游动,之间印着的祈愿文、颂辞、咒语和火焰犹如腾动的力量和神明,使刘启忍不住用手指放在上面,划着走。他边走边想:它们是妖怪,还是妖怪的画像?不知不觉,他停留在一个弯身射虎的人面前,羡慕地去摸他的弓。他用指头反复地描,却觉得阿爸射箭时和这人的姿势一点也不一样,更不会把身体使劲往后弓,就把吐沫吐到指头上,去抠里面的填料。突然,龟山婆婆的说话声响起,把他吓了一大跳。他只好分下心,往里再走。这时,龟山婆婆的话清楚了,却是厉声地嚷:“一天两夜呀!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丢了正事,不回来告诉我一声。你被人家打,活该被人家打。既然你心不在长生天那里,我看你还是迟早嫁给青水算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一个低楚难过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刘启一听就知道是花倩儿阿姨的,心里不禁恼恨,顿时把龟山婆婆从慈祥可亲的地位拉到恶毒的巫婆之列。“我也是为你好。你就好好呆在这里面凿画,等我叫你出来你再出来。”龟山婆婆恶狠狠的口气稍有收敛,叹得一口气,用事实洞察的语气说,“她今天要是杀了你呢?!谁能拦!”“我不怕——”花倩儿说。“可是我怕。”龟山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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