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取笑说:“风筑太主莫不是真想知道健布怎么样?不如问问他少男。”鲁太后是为国母,人前看重品行,眼看健布的儿子健符少年英杰,虽然相貌看不清楚,却甲胄仗剑,威风凛凛,身边的人乱说话,有些不悦,目视了那贵妇一眼,询问道:“你父亲看好何人?”
她这话是要问,健布将军举荐了人选,那他站到谁那边。那健符躬身抱拳,回应道:“家父吩咐小的见过太后,就去预祝刘将军旗开得胜。千岁殿下放心,家父要小子将话带到,告诉刘世叔,若力有不逮,不可逞强,世叔所作骑兵之略,吾父甚是推崇,韬略在胸之人,不可与莽夫同伍。”
鲁后大吃一惊。
她并不期待健布有什么实质上的支持,毕竟健布一直在党阀之外,处于中立状态,她逼问一下,无非是想知道健布推举刘海究竟有几分真实,却万万没有想到,健布竟然公开支持刘海,甚至有推崇之意,想这一番预祝下来,对刘海在军中立住脚作用巨大,若是再胜了宇文元成,再没有客军之别。她沉思片刻,轻声说:“那你去吧。”
健符这就回身上马,直奔刘海所在的客席。
他一到,周遭的人都愣了。
谁也没有想到,大将军健布竟然要站到刘海这边儿。
刘海也意外。
除了几面之缘和一次客饭,健布也仅仅是向他询问了一些塞外骑兵作战的战法,两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岂不让人受宠若惊。他有心让自己的儿子去谢礼,转眼一看,那货浑身酸臭,头上完,她安排一个翠头家奴去办,这就乐呵呵地向各位美妇劝酒,笼络感情。
鲁后略一犹豫,还是默许了。
不一会儿,就有负责比试的臣子过来,接到她的耳语忙前忙后去张罗。她微笑着回头,轻欠了一下身,给众人说:“以我看,两位将军奋战到底,都可斩象得胜。这时若无人退场,再作比较。”
四周高台驻留的多是显贵。
而占不住高地的许多糜烂贵族,便卧在无帷马车,带着无与伦比的风姿聚在一起谈论,喝酒。他们中不乏精通骑术武艺的,指点中给人的压力很大。
刘海久等不见人唤,还能耐心地等待。
宇文元成却远不知爱惜马力,一趟一趟卷风一样里来回,以此博得喝彩。刘启是见过他的。可场地那么大,骑士头上还裹有半个脸的头盔护脸,包得跟铁葫芦一般,哪看得清?他没认出来自己见过的拔石猛汉,出自对阿爸的迷信,他并不觉得阿爸无法战胜,只是对之四周谁胜谁败的预言感到愤怒。
刘海冷静地观察对手。
他从宇文元成战马来回上测算马力,留意他俯冲时的坐卧方向。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哪怕他能在马上做一百个动作,真正熟悉的动作,能够无意识反应的动作也就是那几个。
在草原上,一个优秀的战士都是靠战前的瞬间来判断,观察对手的握刀方式,躲藏特点,战马高低……如今这般充足的机会,让他的信心越来越足。
他偶尔回了一下头,见刘宇不见了,便问刘启:“你二叔呢?”
刘启也不知道,就跟着问:“是呀。我二叔呢?”这时,人群的一角发出一阵意外的喧哗,带着惊喜。一家人相互看看,只见对面一围观众潮水般动涌,让出一条路。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个象奴牵着两只大象入场。
变卦出人意料!
刘海眉目一分一分地紧,胸中波澜起伏。一个即将出征的将军,无论他本意如何,哪怕是宇文元成这种莽夫,那也是去为国家抛洒自己的热血,在将来的征战中,只要战鼓一响,他们就要接受生死的考验,不能知道什么叫后退,不得有心思顾及家中妻子儿女。这本是一起极为神圣的职责和荣耀,怎容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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