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官。”章维惊讶地问:“为什么?”刘启嘀咕道:“阿舅,你别再哄我玩,我”他抓耳挠腮,觉自己生气,感到自己被玩弄,但道理却很苍白,只是说:“不为什么。反正要辞官。”章维责怪说:“你这孩子赌什么气?!”刘启坚定地说:“我不是赌气。”他找表辞官决心,就把自己的头盔扭下来,往地上一放,说:“当是官帽。就放这。”说完爬起来就往外走。章维喊没喊住,连忙朝章琉姝看去,大声说:“我骂你阿姐替你出气。”他说这话已经来不及,只好问章琉姝:“他怎么啦?”章琉姝恨恨地说:“我怎么知道?我说了他两句而已,他唱了一路歪歌,呜哩哇啦也不知道唱什么。”章维连忙给她示意,轻不可闻地说:“快去看他怎么了!”章琉姝背坐过去,用哭腔说:“我不去,我见他就烦。”章维叹道:“闹吧。闹去吧。”章妙妙蹦蹦跳跳钻进,滋滋惊叫:“刘启被阿姐打惨啦,一个劲地唱:阿舅门前贵吾值,以米五斗坏君子。刘启高风怒嚎歌,瀚海雪舞欢纷纭。”她笑得忘形,让章维也受到感染。章维忍不住笑出声,问:“都什么意思?”章妙妙“扑通”坐去他身边,揽着他说:“刘启说阿爸看似抬举他,其实是用五斗米坏他的君子作风。刘启为保持高风亮节,怒吼歌,天上下起大雪,雪花乱舞。”章琉姝也转过脸,忍俊不禁地说:“还有什么安能摧眉折腰事阿姐,使我不得开心颜,听得我又气又想笑。”她脸庞暗下来,低声说:“阿爸。我越来越讨厌他”同班同窗闻讯,吆喝着接刘启回帐篷。他们一起读书几年读出来的,年龄相许,交往多磨,虽然竞相从嘴巴里倒些牛黄马宝,对辞官回家加言指点,却都没有什么恶意,还把炭盆上的热水舀子中提出酒囊,以示庆贺,嚷闹好一阵才肯罢休。刘启被嘻嘻哈哈的气氛占住头脑,直到钻回牛皮袋子,才得以将这些天生的事儿联系到一块,他想起章琉姝对自己的欺压,想起曾格絮絮和自己近乎就被打出嫁的蛮不讲理,想起他们对自己扯线木偶般的好心安排在白白摧毁自己的雄心壮志,感到无可奈何,只是在心底说:“我再也无法容忍下去”在一道道魔咒面前,他突然间想回家问问阿爸,问他什么时候为自己定的亲。当然,回家之后不得不为搪塞阿爸无计,他担心地想:阿爸问我为什么乱杀人?我该怎么回答他呢?告诉他,我看着那些恶狠狠的大人心里很害怕?是的,是有那么一点点害怕,毕竟他们都是大人,可以把我撕碎,可以把我踩伤,可——能告诉阿爸吗?唉!他一定非常失望,失望过后,告诉阿妈,女人往往不喜欢保密,阿妈也会讲给别人,这样一来,我就彻底地完蛋我决不能让人知道我害怕过。王小胖抱着睡袋来找刘启,强行挤入同一铺窝,把他的思路打断。这个好心的伙伴依然惦念不忘地替他出谋划策,同仇敌忾地说:“问问是谁第一个告你的状,打他一顿,也好让他们知道咱不是好欺负的。”刘启本来还真想,可经与章琉姝的这一闹,是一点儿不感兴趣,只是恨自己想家却不敢面对阿爸一夜北风几度,天明再随马队上路,刘启更是反复往东南方向回望,蹉跎叹息。他们朝茫茫雪原出,竟是朝讨封的党那人迎去,不日在晶亮的青碾滩上和党那人遭遇。青碾滩圆石浅水已成冰晶,被雪一披,平如白幕,将皑皑两岸划一为二。他们向对岸望去,可以看到无数稀疏黑点将两棉花地炸开涟漪般的碎雪,等攒聚滩头,更高扬敝日碎雪,白茫茫,嘶烈烈。车中方白和杨达贵神色惊悚,急急撩帘,刚一露出面孔,就被走马扬鞭的叫嚣少年抖起的雪浪撒个冰凉。他们往外眺一眼,上手扶车门,背身下出一脚,不及蹬在半空中,已“咯噔”一跳落实,三瘸两拐,到处寻章维。两人远远看到踽踽抖缰的章维,匆匆争上,迫不及待地扯上缰绳。章维狐裘斗笠覆盖马尾,身躯腽肭,先慢腾腾地低下身躯,将口自胸腔的热气喷得怒厚,而后用迟钝的眼神一扫,这才敲鞭长指,喝道:“尔等无目贼,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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