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屋里仔细搜她。杏花要她解开怀脱褂子,她死活不脱,这样一露马脚,从她缝紧的衣领内搜出一个纸条来,上面是这样一封信:
黄弗良赵三庆两君请转
皇军部队长麾下:敬启者,敝人前曾建议沿河村增设据点,至今未得实现,愿就管见所及再略而陈之:敝村处滹沱河弯曲处,四面虽有皇军驻守,但远则八九里,近者亦有四五里之遥,实有鞭长莫及马腹之感。查敝乡乃一袋形地带,系河南北之咽喉,村****党基层人员,异常剽悍,加诸近日河水涨发,若不及早图之,今后治安将不堪设想矣。
另有禀者,今日午间,村中搜集渡河工具,并为准备炊食,据情度之,或有武装部队渡河扰乱之举,深望注意及之。
敝人张东来顿首百拜
王金山一见这封信就急了眼啦,将女犯人jiāo给县公安局的干部,立刻叫二青、银海跟他去逮捕张老东。他这样着急,是因为听到县委说:今天的任务是趁敌人集中兵力到河南来的空隙,我们派一部分兵力渡河北去解决一个伪军中队。这个计划如果实现了,势必把“清剿”的敌人诱回河北来,那时候我们就可以找机会狠狠地痛击他一下,力求初战胜利,打下恢复这个地区工作的基础。现在如果真要被张老东透露出消息去,这一连串的计划就都破产了。在急急忙忙奔走的路上,他把这种大概意思同二青说了一下,他们一口气赶到张老东家的大门口。银海把守大门,王金山和二青一直冲到西跨院去。小波她娘正在房檐下撒黄米喂小雏鸡,见他们来势汹汹,她的薄眼皮眨了几眨没敢吭气。他们也没理睬她,走马灯似的到各屋转了转,连老家伙个影子也见不到;返回东跨院,到客厅里一找,客厅里连炕席也没铺,八仙桌子上蒙了铜钱厚的尘土,靠窗户的墙角上,有两个大的蜘蛛网,显然这个屋子早已不住人了。
迈出客厅门,柱子满头流汗正走到当院,没容二青问,他先开了腔:“二青!可糟糕啦!张老东跑啦你们押他儿媳fù的讯,不晓的他怎么知道了,一刻一时也没呆,他就走啦!他前脚走我后脚给你们去送信。你们西来我朝东去,偏偏没走一条道,把大事耽误啦!”
“他奔哪个方向跑的呢?”
“不是朝北,就是朝西!”
“估计他走出去有多远?”
“顶多有上二里地!”
“追!”王金山他们朝村西北赶下去,赶到河沿,连个踪影也没见。二青对王金山说:“这个坏家伙也许藏在青纱帐里,你们潜伏在河沿一带盯着点,别放他渡过河去,把手qiāngjiāo给我,我擦河沿往西追。”王金山说:“就这样子,你往西追吧!只要阻住他过不了河,事情就不会坏到底!”
二青放开大步,拚命往西赶,一口气赶到杨家庄渡口;那里河水转着漩涡,滚着浪花流的非常急。两岸没有船,也没有人影,“他是不会从这里渡河的。”二青想着,用手在脸上抹了两把汗,又继续往前跑。一个钟头以后,他跑到大堡河口。在大堡镇敌人有两个四层高的pào楼子,像一双牛犄角一样从村里矗立起来。二青估计pào楼上的敌人,一定能清楚地看到他,假如从上面开qiāng朝他shè击的话,那是很容易命中的;但是现在他顾不了这许多,好在还隔着一道河哩。大堡镇对面是仙人桥村,两村隔河对峙相距仅有一里地。张老东的儿媳fù便是仙人桥的娘家,“他会不会先藏到亲戚家去呢?”稍微一犹豫,他马上决定先到河岸看一看,如果他不渡河去大堡镇,再追到仙人桥也不为晚。当他迈到河边上的时候,抬头瞧见那座高大的pào楼上面,窗户敞开着像睁眼睛的怪物一样,有点yīn森可怕。他很镇静地把手qiāng背在身后,像无所谓的闲散人一样,向河周围漫步眺望。河对岸有站立和行动的人,都是身着便衣的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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