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候,只觉头晕沉得厉害,看了看四周,满目大红烛火刺得眼睛生疼,瞧着这个大殿的样子,我便是晓得自己是被清泽掳到寒魄宫来了。
费力撑了撑胳膊,又被什么东西扯了回来,我抬头才发现自己竟是在清泽那混帐的怀里,他穿着正红色长袍,而我竟然身披曳地三尺的大红绸缎,金色凤凰从裙摆一路盘旋到右肩。
再无旁人的大殿,千百支大红色火烛闪着彤彤妖冶的光,殿正首悬着丈许长的红锦,硕大的烫金色“喜”字晃得我头皮直发麻。
我顿时被这场景惊出一身冷汗,拼命挣扎着想站起来,心窝蓦地钻出一阵锐痛直冲胸膛。
“阿颜,你不要动,不然会疼的。”头顶那声音温和,竟让我生出几丝他是为我好的错觉。
但我毕竟是活了这么多年,若还能被这种话感动便对不起我几万年来吃的饭了,于是忍住心上针刺的痛,挣扎起来,吸了口凉气面对他道:“那么玄君怎么知道会疼?要不要本上神给你扎一针试试?”
他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在跳跃的烛火映照下,整个脸上更显得死寂得很。他开口,语气却依然温和,与他这张脸极不相称的温和:“你不要动,等我们拜完堂,你成了我的妻子之后,我便给你取出来。”
“啪!!”
我想都没想给了他干干净净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止把他唇角扇出了血,亦牵动了我的心口,扯出“嘶啦”一阵疼,我伏在他身旁,连腰也直不起来,一缕血顺着嘴角流下。
“清泽,你万年前与你我大婚在即,在即将要娶我之时,却得知我没有了心,对我说的话字字诛心,你却当即无情弃我而去,而,万年后,你却把我强行掳走,又要与我拜堂成亲,你这又是何其讽刺!”
他握住我的肩膀将我拉进怀里,语气依旧是让心智崩溃的温和:“阿颜,乖,不要不听话。”
我要是听话便不是染千颜了,于是顾不得心窝里的疼想挣扎起来,却被他死死按住贴在他胸膛上,如何也使不出力,我气急,一口咬上他脖颈,血腥轰然涌上额头,他甚至连颤都未颤,按住我的手没有松动半分。
“阿颜,我今天才想到原来是他,不过也没有用了,你穿了我的嫁衣,就要同我成亲,再跟他没有半分瓜葛了。”他说的倒是风轻云淡呵,我却被这句话生生气得不能自己,惶然收口,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他扶正我的身子,拉起袖口替我擦口中的血,我拼命躲过,咬牙道:“你这混蛋,你这个卑鄙小人,伪君子!”
他终于不再是那副死寂的表情,扯了扯唇角问我:“本君是混蛋怎么样?你能拿我怎样?”
我抬起胳膊想要再给他一巴掌将他扇醒,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他伸出另一只手抵在我心口,那处腾地生出一阵疼,像被棘根拉开一道口子那样疼。
他狠狠地压了那处一下,脸颊贴近我说:“所以……你,:这里,以后不准再有别人了,懂么?”
我狠狠啐出口中的血,那血尽数喷在他脸上,猩红色顺着他灰白死寂的面颊往下淌。
“你、这、混、帐!”我忍住心窝处传来的一阵阵刺痛,一字一句骂道。
他抹了一把脸,沾满鲜血的手突然捏住我的下颌,微微用力,他笑得诡谲,“呵……本君往你心里刺一枚针便是混帐,那他呢,你为了他取半颗心,为了再续前缘又把另一半心给剖了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他是混帐?嗯?!”
我趁他逼问,大呼一声扯过身下三尺红绸做障,终于在他措手不及时候冲出他怀中,可这一个动作却换来心窝更尖锐的疼,我一个重心不稳,隔着尚未落下的红绸直直栽倒在殿中火烛上,背后一瞬撩起无数温热的痛,但比起心窝处来,这些烛火燎起来的痛真的不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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