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篇 忘情为引,记忆须别(第6/7页)  浮殇三千悲画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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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嫁人了,她嫁给了谁?我记不起来了。她给我敬酒,对,那时候她穿了大红色嫁衣,隔着水晶流苏帘子对我笑,那是红衣,我慌慌忙忙在纸上落下“红衣”两个字,但那个安心的笑容却怎么也画不好,一遍比一遍差,我便撕掉重画,水晶流苏帘子,坚定地笑容,她仿佛在暗示我什么,她当时一定是在暗示我什么,可是我记不起来。

    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眼眶掉下来,泪珠还未掉下来的挂在羽睫上,蕴湿了红衣大红色的嫁衣……可我……终究是小瞧了身旁这个宫女,她右手轻抚上我睡穴的时候,我仍然记得她唤作“花月。”我是多么想忘了她,忘了这个人多的世界,白枫,红衣,带我走,带我离开这个纷争的世界。

    梦海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仿佛再也醒不过来,无限沉睡。我梦见了银玄羽抱着一个美女回来,右手紧紧攥着一个明黄色的盒子,我不开心,他偏偏要让我给那个美女解毒,我不愿意,打算赌气不吃饭。他像是真的动怒了,吩咐他们不要给我饭吃,那时候心里好委屈,我自己不吃饭是一回事,银玄羽故意饿我是另一回事。

    饿到第六天我实在撑不住了,银玄羽一眼也没有来看过我。我被琉璃裳搀着进了他的卧室,他在给床上昏迷的美女擦脸,他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就算我说给那个美女解毒他也只是哼了一声,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我忍住要掉落的眼泪问他:“她中了什么毒?”银玄羽却凉悠悠看我一眼,漫不经心地吐出今生我最不愿招惹的三个字“醉红颜”。琉璃裳没能搀住我,我一下子瘫在地上。

    我知道,醉红颜是六大至毒之一,并不是无药可解,但确实是很麻烦的一种,他用极其嘲讽的眼神看着我,我最受不了那样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刚刚不是说要给她解毒吗?怎么,现在怕了,不愿意了?”

    结果他真的那样说,几乎跟我想的一模一样。我从不知道心被撕裂是什么感觉,那之前我没有疼过,原来不只是心里密密麻麻的针扎过溢出星星点点的血,疼也会渗进手指,封堵所有血脉,深入骨髓,连弯曲都不可以,甚至疼到快不能呼吸。

    我撑起最后一点卑微的勇气和希望问他:“银玄羽,如果我为了救她自己死了,你会难过吗?”

    他怎么可能相信呢,他嘲笑的眼睛把我攫住,令我动弹不得,“伊卿你不是百毒不侵吗?不过是为她解个毒,你怎么怕成这样呢?”于是,我强忍住眼泪。忍住六天没吃东西不住抽搐的胃,将那美女的毒逼至手腕深处,划开一个小口子,给她吸毒。

    她终于快要醒了,银玄羽忍住欣喜,静静在床边等她醒过来。琉璃裳搀着我一步一步,走得艰难至极。门外是无尽的雨,那是我记忆中最大的一场雨。琉璃裳要解下外衫为我挡雨,被我制止了,我说:“你的外衫将来只能为白月解开,我又不是白月。”我想琉璃裳会害羞地一笑,却没料到她哭得那样彻底。

    我看着她的眼泪,想着银玄羽对我的无视,恶语相向,原来,这就是心被撕开的感觉。

    我倒在雨中,冰凉的雨沁入我怀里,我想伸手给琉璃裳擦眼泪的,却没料到她一把抱起我。她陪着我六天没有吃东西,却还能抱着我,还有力气,我真没用,不能扶着她。

    “琉璃裳,我可能是要死了,你跟白月赶紧成亲吧,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说着,眼泪又不由自主滴落。

    琉璃裳抱着我,哭得歇斯底里,撕心裂肺,在那之前,我常常觉得,琉璃裳这样爱哭很找人烦。可如今,我想再听她哭一声,却只能在梦里了,我愿唯长眠不醒。

    我,不晓得睡了多久,醒来后见花月静静挑着身旁火烛的灯芯。窗外那个身影是银玄羽吧,见我醒来转身急速离开,我悲凉一笑,伊卿啊伊卿,你怎么还记得这两个人,不应该忘记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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