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后进入当铺,当了三吊钱,找了一个低矮、yīn暗的小酒店坐了下来。酒店只能容纳三张桌子,每张桌子油腻腻的,上面放着几只荼碗。酒店的伙计三十岁左右干黄的一张面皮,请两人在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三吊钱只能买四坛酒和两盘菜,康宁苦笑道:“这次吃了被子,到晚上我们吃什么?”
“那是吃饱喝足了以后的事!”钱九命一边说一边打开酒坛,倒酒。
几海碗酒入肚,钱九命清瘦的脸上又浮起酡红,抓起一片牛ròu扔进嘴里:“康兄弟,想不想听故事?”此刻,他显得心事重重,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他发现康宁憨厚、朴实地外表下更是一个懵懵憧憧的人。但现在,他只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不管能否听得懂,只要在听就足够了。
“是谁的故事?”康宁心不在焉的边喝边道。
钱九命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凄冷和痛苦之色:“许多年以前,某一个人的故事!”
故事就是故事,既不属于某个人,也同时属于天下间任何一个人。不管是快乐与悲伤,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幸与不幸,这就是人生。
只听钱九命低声道:“许多年以前,距淮阳百余里有一个村庄。有一天,一位十五岁的姐姐牵着五岁的弟弟离庄而去,一边讨饭一边赶路,去投其父最要好的朋友……”
康宁chā言道:“如此辛苦何必要去?姐弟俩在家中不是更好吗?”
钱九命气笑了:“假若他们有家,又何必去投奔他人,寄人篱下?假若他们的双亲健在,又何必相依为命……”说到这里,忽然止住不语,心道:也许,他们就是做错了这一件事!沉思良久,才盯着康宁:“以前,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康宁被盯着直挠头皮:“好像……并不只是故事!”
钱九命长叹一声:“嗨!世上所有真实的事其过后都成了故事,或悲或喜各占一半,有的人遇到的是喜剧,而有的人则撞进了悲剧,如此而已!”
康宁没有说话,看着神情忧郁的钱九命怔怔地发呆。
钱九命放下酒碗问:“康兄,你可有开心一些的故事?”
“没……有!”康宁摇了下头,忽然笑了:“我赌气离开家的时候,有人骑马追上我送给我一个包裹,还塞进我怀里一张发黄的纸,说让我路上做盘缠用。你说好不好笑?”
钱九命干笑了两声:“这算什么故……”突然站了起来:“拿来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快!”
“哦!”康宁吓了一跳,赶紧从怀里取出那张皱巴巴发黄的纸条,是白锡南塞给他的,道:“就是它!”
钱九命一见连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开怀的笑意,大叫道:“银票!遍布天下宝盛钱庄的银票!小二,快切五斤牛ròu,搬两坛花雕!”
在火盆旁打瞌睡的伙计惊醒了,看着这个衣衫单薄破旧不堪的年轻人,冷笑一声:“客官,你要的东西值五两多银子!”那种蔑视的神情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他无法相信这两人能拿得出。
钱九命骂道:“无知的东西!先端上要的东西,再去钱庄兑了银子,回来重重有赏!”说完,把那张二百两的银票重重拍在桌上。
“哟!大爷,您老稍后!”店小二脸上堆了厚厚的一层媚笑,拿起银票看了看:“小的马上给您去办!”说完,点头哈腰地去了。
康宁摇头叹息:“刚刚还是客官,转眼就变成了大爷了!”店小二的势利眼,着实让初次出门的他开了眼界。
钱九命反复打量着康宁:“康兄,有银票也不早说!”
康宁苦笑着摸鼻子:“我……不知道是……”
钱九命呆了呆,惊宅地问:“难道,这二百两银票也不认识?不可能吧?”
康宁古铜色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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