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实一点没变,在他的心目中,陈舒月是工具,我此刻又何尝不是?带着我就可以一直当成是钓沈南新的饵,这孩子,看来杨广也早早知道了。他这么久以来,必是知道我对子矜的思念的,居然丝毫显现不出来,自己对自己的孩子也完全不好奇。
“柳言,”我淡淡道,“是你告诉杨广子矜的吗?”
柳言摇头道,“王妃,你误会晋王了,晋王也是昨夜才知道了小殿下的消息的。”
我微微一笑,这又有什么区别。我怜爱的将孩子小心翼翼的jiāo给沈南新,我不杀伯仁,伯仁若因我而死,我生不如死。这孩子虽然重要,可若为了他让我愧对沈南新,我宁可陪着孩子一起以死酬知己。
“轻点,”我低声道。
沈南新点点头。
我旁若无人的贪婪的看着子矜,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能预测,能多看他一眼就多看我最爱的孩子一眼。杨广会如何我不知道,只能赌一赌,虎dú不食子,若为了孩子能放沈南新一次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若杨广不肯……那今日就是最后的时刻了。
“玉儿,”沈南新望着子矜,口气复杂的对我道,“其实你不用如此。”
“嗯?”我痴迷的望着孩子心不在焉的道。
沈南新用只有我们两个才听得到的声音道,“刚才我对你说的还没说完,给师傅跪了三天三夜,我也想了三天三夜。”他低声笑,说不出的豁达洒脱,我忍不住从子矜的脸上转移到了沈南新的脸上,他仿佛回到了长安的模样,年少轻狂,熠熠闪光。
沈南新还没说完,忽然我觉得周围一亮,四顾之下发现,林中一圈圈的火把燃烧着,雾被热气烘着,显得淡了不少。
五十米外,杨广一身银灰色的长杉,静静的站在那,一言不发。
我心底似乎是盼望他问我句话的,可他根本不看我。
“沈南新,”杨广淡淡的道,“还是叫你陈叔坚?”
沈南新轻轻把子矜的帽子往下拉了拉,省得被火光晃到眼睛。半晌才道,“嘘,这么大动静做什么,再把孩子吵醒了。”
杨广环视了一眼我们四个人,道,“柳言,回来吧。”
柳言叹口气,又望了望我,走到杨广身边。
包围圈中,只站着我、唐谦、沈南新三个人。
沈南新难得正色的望着杨广道,“叫我沈南新吧,陈叔坚已经死了。”
我心中隐隐一动,仰头望着沈南新,只觉得他这句话说得别有深意,可又把握不到。
沈南新道,“杨广,我曾经非常嫉妒你你我何其相似,一南一北两位皇子,可是命运又何其不似,你是攻城略地的胜利者,我却是逃难在外的王孙,所以我不甘心,论一切我都自问不输于你,为什么上天却让我们所拥有的截然不同,我想要的,都是你的。”
说到这里沈南新微微一笑,停顿片刻道,“可我现在一点也不羡慕你了,我们同样生在深宫,同样有父母如无父母,有兄弟却更像仇人,身边有趋炎谄媚之辈而无肝胆相照的知己。我有师傅如父一般深深疼爱,你也不过只有一个玉儿赤诚对待,可现在玉儿却把生命中最重要的孩子jiāo给我手里,我终于比你拥有的多的多了。”
火光打在杨广的脸上yīn晴不定,明灭jiāo替。没有人再说话,只有火苗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作响。
“不管你叫什么,”杨广并不理会沈南新所说,淡淡道,“明天都听不到别人叫你了。既然她把孩子给了你,那就跟你一起死吧。”
我好像被人一拳狠狠打在胃上,嘴里又腥又辣。
沈南新浅笑着,道,“你为何这么自信?杨广,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失败过?”
杨广并不答。
忽然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