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自己担心了。因为虽然胡在背后还有人在为他撑腰,但是孙泽熹毕竟是孙泽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和首座长老掰手腕的。
可是也正因为他是孙泽熹,任海才犹豫是否应该告诉他。谁知道孙泽熹会不会真的帮自己呢?记得自己第一次遇到孙泽熹时,涤子生还在自己的身体里。当孙泽熹头头是道地分析出涤子生的身份时,不能主宰自己身体的任海切切实实地感觉带了涤子生情绪的波动——那一刻涤子生分明是在害怕。
直到如今,任海虽然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简单学习到了一点孙泽熹的洞察之术,但也只能算刚刚入门而已。站在越是靠近太阳的地方,就越能感觉到太阳的炙热。同样的,如今的任海越来越能感觉到孙泽熹的恐怖,也是一种类似于“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的情况。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也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像孙泽熹这样的这样的一个人会毫无理由的帮自己吗?他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无意外,任海是绝对不想欠孙泽熹人情的。
第二天一大早,任海走出自己的房子,一出门就看见了正在晨练的宋慧语。任海没有理她,悄悄地从她旁边走了过去,宋慧语也没有说话,依旧默默地锻炼着身体。
直到任海的身影走远了,看不见了,正在压腿的宋慧语才回过头来。她轻轻一甩头,如瀑的黑发就在空中流淌了起来。
她朝着任海离开的方向说:“还没有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看来孙泽熹的徒弟也不过如此。”
木宗,枯璞一脉。
一进入枯璞一脉,任海就感觉到了空气中极度活跃的灵气,不禁猛得大吸了几口。其实,除了胡在之外,胡在手下的一帮人之所以还经常会做一些任务,就是因为贪恋这一点点离开百悦谷吸收灵气的机会,而胡在本人不太热衷于此,大概是因为不屑吧。
远远看去,木宗整体都被绿荫所环绕,菀菁一脉的植物多倾向于草本,枯璞一脉则倾向于木本。任海顺着道路,盘旋着上山,一路上遇见许多虫族的小动物。蜈蚣从阴暗的角落里爬出来,费力地爬上了道路两旁扭曲着的黑色藤蔓,目睹了全过程的任海也没感觉出它那一百多只脚有多么好使;树干上,青色的螳螂吃着蝉,旁边有一只蜘蛛正在结网。任海踮起脚尖往上看,透过蜘蛛网的缝隙,能够看见许多大大小小的泉眼。
“叮!”
一只蜻蜓的尾尖轻点在了一处较为稳定的泉眼上,它与蝴蝶互相追逐着,尖尖的尾巴在水面上留下了点点波纹。那波纹彼此缭乱,并最终归于平静。
这里好像一个世外桃源啊,昆虫们的世外桃源,任海心想。
被螳螂吃掉了一半的的蝉爆发出了临死前最后的猛烈抽搐,仿佛要逃出生天。可无奈的是,螳螂用带锯齿的前肢抓住了蝉,继续不紧不慢地吃着剩下的蝉的残躯。
好吧,看来是捕食者的世外桃源。
玩飞刀的蓝发青年涤子生曾说过:世人给万事万物所下的一切定义都只是相对的。美是相对于丑的存在,香是相对于臭的存在,善是相对于恶的存在,自己所说的捕食者的世外桃源也只是相对于被捕食者的阿鼻地狱的存在。
真稀奇啊,这貌似是自己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主动回忆过去呢,难道自己是有些想涤子生了吗?话说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啊?
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一具全新的肉身呢?
他会不会再被人追杀呢?
能不能找到一个能够安然睡去的地方呢?哪怕只是休息一天也好啊。
任海的思绪四处乱飞,可脚步却没有停。他低着头,踏着急促的步伐,一直沿着山路向山腰上走去。
半山腰,一个穿得邋里邋遢的人伸了一个懒腰,擦了擦自己惺忪的睡眼,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