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妨。老姆娘的汤饼实在做得好吃。只是我素日里却是轻易不得出门的,内子更是难得出门……
不若如此……”
青年微思一番之后,便将那金通宝拿过来在手心,向后招一招手,得了一把镶宝短剑在手心,拔剑出鞘,在通宝之上,刻了一个字。
接着,收剑,将金通宝放归在老姆娘手心,合了她的粗糙手掌,微笑道:
“我回去之后,便自会交待那些家人,一旦看着了这枚带字的通宝,便可请您送了汤饼入前殿……
只是要劳动二位老人家,每隔几日,来与我和内子说说些这民俗常里,送两碗热汤饼入内,不知可否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
老夫妇二人虽不识字,可是却也心知肚明,面前这个近一个月来,每隔三五日便要出现在自家摊前吃一碗汤饼的,必然非属凡人。
可难得是这样的人,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傲下之仪,更没有那些富家子弟的纨绔之气。——他每一次来吃汤饼,总是吃得干干净净,点滴不剩……
他是真的喜爱自己家里的汤饼。
于是便迭着声地应下。
青年含笑谢过之后,又问了一个让老夫妇有些奇怪的问题:
“老姆娘,您家的盐粒,可容我带一些回去,与内子试试?您这些盐粒做出来的饭菜,另有一股好味道。却不知您家这盐粒是哪里来的?”
“自然自然!”老伯闻言,不等老姆娘吩咐,自己去取了一大包盐粒来与青年。老姆娘却笑道:
“公子果然识得味道的。这盐粒啊,其实本也是与那毕罗老高一家店子里买的。只是老头儿嫌它来时海腥味太沉,便又炼了一遍。谁知这一炼之下,竟另有一番风味了。”
青年却含笑连连点头,又只说一两粒便可,自取了丝绢,从老伯捧来的一整袋盐粒中挑了两粒指头肚儿大小的裹起来,包好放在怀中,便再自告谢,离开。
他们刚一离开,便有旁边目睹了整个经过的好事邻人眼热那枚金通宝,涎着脸上前看了看……
“天哪!这……这不是当今圣上的……圣上的……”
片刻之后,扑通通,整个汤饼摊子前,跪下了墨压压一片人。
被喜极而泣的老夫妇高高奉起的金通宝上,那个刚刚刻出的“治”字,格外晃眼,晃得让所有经过的人,都惊止,跪而伏。
……
入夜之后。
洛阳宫。
长生殿。
媚娘看着李治笑吟吟地走进来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治郎归来了,却不知汤饼味道可还好?要不要媚娘再去煮一碗来与治郎食?”
李治闻言一怔,立时转头瞪一眼正抹冷汗的近侍,瞪到他立时叉手下跪,这才转过脸来,换上满面春风般的笑容,大步走过来将媚娘抱在怀中,笑吟吟道:
“汤饼好食,可是劳动你,我却是万般不忍。好在已然付了可食一生的金通宝,日后但有想食之时,便可召之了。”
媚娘不悦摇头道:
“可罢了。且不说那两位却是老人家,劳动他们,别说是治郎你,便是媚娘都于心不忍,就只说那枚金通宝……
我只问治郎,你在上面加了自己的帝讳,可叫谁敢接了花去?”
李治倒是真没想到这一点——其实他自小里看着先帝太宗每常私服出行,总是济助那些百姓时的君民同乐之态,心里早就艳羡不已,所以这才趁着移驾洛阳的机会,三不五时便出门去洒一洒济资与那些他看来实在为难的百姓,也聊以父为标而已。
今日也是如此,他老早便觉得这对老夫妇虽衣食无忧,却其实是辛苦的。而且上次去吃汤饼时还听得旁人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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