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缓缓放下手,呼吸半晌才淡淡道:
“请先生说下去。”
李德奖也没有拒绝,只是引着她走到院中庭内坐下,看着身边的小侍奉上茶水,然后才淡淡道:
“这个女子这些年的心思,无人能懂,也无人能知,只是一桩,她极少回信,信中也更加只字不提对母亲这般行事的不满……据说一开始是有写的,但在换来母亲更加仇恨的痛骂之后,她没有再回过信。
而在宫……”李德奖言至此,突然停下来,迟疑一番之后才淡淡道:
“而在那家之中,她却受尽了折磨,数次生死一线之间,甚至还险些被人毁去容颜,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但是那个母亲知晓之后,却从未来见过自己的女儿,反而一直只是劝她忍耐,劝她忍耐,说时机终将到来。”
慕容嫣深吸口气,轻轻道:
“她是离不开那样地方的……实在可怜。”
“她是处境可怜,可为人却是实在可敬。”
李德奖肃容道:
“原来她一早便明白,母亲一生都难再对她珍爱如宝,只因自己并非母亲心爱之人的骨血。是故她竟也原谅了其母,并且决意在能够保证母家无失的情况之下,寻得机会,求那家主人放她出府,自寻人生。”
慕容嫣闻言却是愕然,良久才点头道:
“这样的女子……竟能放下心中仇怨……以这般心态原谅他人,尤其是母亲……实在难得,实在是人中之人。”
李德奖点头叹道:
“是啊……实在是人中之人……只可惜,这样的女子,却终究还是不能被天命轻易放下的。不多时,她那个虚荣成性的母亲,便传出谣言,说这个女子身负贵命,得其为妻者,则可得……”
李德奖转头,看着慕容嫣,意味深长地说了七个字:
“天下。”
慕容嫣猛地抬头,看着李德奖。
李德奖却全然不在乎,只是点了点头,轻道:
“没错,这个母亲为了能推着自己的女儿坐上那一家的女主人之位,出了这样愚蠢而下三滥的手段,更加将自己的女儿推入万劫不复的险境。
可她不知的是,自己的女儿身上,其实真的有一道大方师箴言,内容竟是无甚大差别之处,唯一的区别,便是女儿身上的箴言,内容却是说她可为下代之主母。只是,诚如宝剑在手,便只依主人正邪行事一般……
这个女子的箴言,也是有些限制的。”
慕容嫣沉默。
李德奖继续道:
“正因如此,这女子便成了那家主人的算计之下的一枚棋子。万般无奈之下,她被几逼入绝境,更是险些成了一个几番濒死的人。然而走到这般地步,她所求的,也不过就是一个‘生’字。”
慕容嫣深吸口气,半晌摇头道:
“若是这样,这个女子,倒也真是难得的奇女子了。天命也当好好儿照应一二的。”
李德奖点头,淡淡道:
“是啊……照应是有的,因则于她无知之中,那家主人最心爱的小儿子,却已然对她倾心一片,断然不能舍离,甚至为了她,放弃了自己原本逍遥一世的愿望,而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一步步走上了争权夺利,与自己兄弟相争的人生。
最终,几番舍离几番难,二人即将完成一生相守的梦想之时,这个生母却带着自己真正心爱的女儿来,要求自己早已遗忘着的女儿让出这主母之位……只因她这个姐姐爱上了自己的妹夫……
你觉得,你若是这个女子,会如何对待?”
慕容嫣已是听得胸中气血翻腾,好一会儿才咬牙道:
“如何?
便自当如陛下今日所言一般,打折了腿,有多远扔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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