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奇怪的是,那么美丽的影子,却只映在他的眼中,半点儿不曾进入眼底的样子。
慕容嫣也直视着他,好一会儿突然收起笑容:
“皇帝陛下亲自亲来此处,莫非有什么事?而且据慕容嫣所知,内里只有李德奖与豆卢望初二人……”
“卿家无需知晓,只用看便是。”
李治淡淡一句,极轻极轻,却叫向来洒脱不羁,不曾有过什么畏惧敬服之心的慕容嫣立时闭了口,好一会儿才叉手弯腰,妥行大礼,轻声道:
“慕容嫣遵旨。”
李治点点头,袍袖一拂,大步前行,在经过慕容嫣时,再不曾多看一眼。
这让慕容嫣莫名地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是故直到君臣三人都入了门内好一会儿,她才犹豫了一番,终究决定走了进去——她从未想到,自己日后,竟然会如此地后悔,又是如此地感激此时的自己,竟然终究还是进了这道门,做了这个决定。
即使日后每常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全身发冷,一股刺骨之寒,叫她难以安眠。
……
片刻之后,一间收拾得也颇为干净的大房之内,一道铁栅,两把巨锁,却将房间隔成了两个空间。
一个空间布置得极为华丽,软榻,纱缦,绣桌,绣凳,长几,珍宝格……
无一不备,无一不齐。
只是,它却是铁栅内的那个空间。
而铁栅外的空间,却是简朴至极,一桌,一椅,一灯,再无他物。
可铁栅内那两个跪伏在地的女子,此刻却是忍不住地偷偷抬起眼角,看着坐在桌后旧圈椅上的那个男子。
他真的很好看……不,是真的极精致。
乌发金冠,墨眸朱唇,玉准雕颌……那般精致的眉眼,那般秀挺的鼻准,却是叫天下间的女子们,都忍不住要将视线放在他面上,恋恋不肯去的。
更不必说他那被裹在半新不旧的月白广袖与雪青箭袖内袍里的挺拔身躯……看似温雅宜人的气度之下,藏着的却是那般宽广可靠的肩膀,与让天下女子们无法不心动的坚实胸怀。
武顺真的要看痴了。
可是下一秒,李治虽然低沉,却显得温润和柔的声音响起时,那一字一句传入她的耳中时,她却顿时觉得全身发寒……一直到多年之后,直到多年之后,她最终还是从自己的亲妹妹手中接过了那只装着命运的酒杯,一饮而尽,倒地忍受着无尽的寒冷与痛苦,等待着最终的结局降临之时……
她都觉得,这一生中,她最寒冷的并不是死前那一刻,而是此时,此刻。
“朕此一生,也算是生而得幸了。父皇母后亲爱怜宠,诸兄弟长辈,也多是呵怜的多。”
李治看着武顺母女,轮流地看着——他知道她们在看他,他也知道她们的目光……尤其是武顺的目光中含着的意味……
说实话,他的确是不觉得厌恶,也不觉得恶心——因为他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在心中,面对着这样一个也与媚娘有着七八分相像的女子,这样****的目光,他没有任何的感觉。
没有得意,没有欢喜,没有高兴,也没有厌恶,没有恶心,没有反感。
因为他自小以来,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于他而言,他没有什么感觉。
所以,他很平静地说着自己想说的,想做的事情:
“所以朕虽早年丧母,却也得天之幸,一生顺遂,未见得有什么大灾大祸。而且朕还得了此生最大的宝,便是媚娘。所以朕从来都是感怀苍恩,努力为自己,为媚娘,为朕的孩子们积福造德,轻易之中,不涉有损阴德之事。”
言毕,李治垂下眼皮,扫了一眼母女二人,淡淡道:
“所谓有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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