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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你还记得,要请治郎于圣旨之中言明,之所以赐此物与韩王殿下,除去因着此物辟邪,更因此物名唤猫儿眼,人云猫类虎。平素韩王殿下那般喜爱绘虎描虎,只是他那般柔弱身子,怕是不能直面猛虎,更不敢详视虎睛的。
本宫素常听闻画龙点睛,既然龙虎相对,自然虎也是如此的。
虽则此物不若虎睛威猛,可于不能直视猛虎的韩王殿下来说,也多少可借猫儿之眼,取得虎睛之意了……
这番话,你可要一字不差地说与治郎听,明白么?”
“……是。”
又是片刻。
万年宫,大宝殿。
前殿。
李治闻得德安回报媚娘之语,很是怔忡了一会儿,才摇头苦笑道:
“罢罢罢……
这丫头,竟是生生要气死韩王了。”
德安本就对媚娘所嘱一头雾水,于是便趁机道:
“娘娘慧心,实非咱们这等小子能够了透。
可德安也着实想跟娘娘学个仔细的,日后也好防着些那等暗有逆心的人。
是故还请主上示下,这娘娘的意思……”
“她这是要学那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活活气死韩王叔才甘心的。”
李治叹笑摇头,起身,负手而行,落玉阶,立于殿中德安之前,伸手去从德安捧着的小盒子里抓了那两颗媚娘特意挑出来的最小的猫儿眼石,在手心里看了一看才叹道:
“韩王性子虽则阴僻恶毒,极善伪装,可近些时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在说明,他对自己称帝的信心,早已是根深蒂固,不容人怀疑——
哪怕是朕面前,尽管他不便直言野心,却也一直用各种方式来叫朕不得安宁,为他所扰。
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过是证明他之能之德,非同寻常。
这等骄傲之人,又如何能够忍受媚娘一介女子这等三番四次的羞辱呢?
之前狄青之事,已教他气得七窍生烟,如今媚娘又特特地拿这猫儿眼来嘲笑他不过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不,是反类猫……
你可叫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偏生媚娘眼下又掐死了他不能大张旗鼓地回击自己的时候来此一手……
此番朕若是果然依了她的意,如此这般行了旨,怕不是要气得韩王叔不大病一场也不成了。”
德安闻言,这才恍然笑道:
“果然娘娘诛心无敌啊!
主上,若果如此,那德安以为,主上您可得顺着娘娘的意行一行事了。
一来给娘娘也解一口胸口恶气,二来那韩王若是气病了,好歹得有些时日不能作乱了……
就算是少给娘娘接下来封后之事添些心堵,主上您也得依了娘娘呢!”
李治淡淡一笑,将两颗只若甲盖大小,且还嵌了些杂物在内的猫儿眼丢入盒中,转身撩衣上阶笑道:
“如何不是呢?
既然爱妻如此有求,朕若是不能行爱妻之意,那还哪里算得为人夫?
来人!侍墨!
朕要亲自为朕的媚娘,书这一封旨!”
一边口里说,一边已提笔扬眉而起,满面春风笑意。
……
数日后。
午后。
雍州。
韩王别苑之中。
正如李治媚娘所料,当接到李治按照媚娘之意所亲书的圣旨诏书与那两颗猫儿眼没多久,李元嘉便病了。
这一次,可是真的病了,非是虚词托故,不欲谢君的理由。
自那一日起,他这一口气,便被困在了胸口,上不得,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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