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有孕,却不得不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这般费心……
夫君,妾也是身为人母的,也是颇有在夫君最难之时,正值妾孕育孩儿之日的经验。
可夫君啊……便是妾,虽则有过遇到夫君生死两难的大事之时,却从未如她这般,连自己的安危也要自己费心保护的时候呢!”
长孙无忌一时沉默,良久才轻道:
“夫人的意思是……
此番皇后与淑妃,却是太过了?”
“夫君有句话儿,妾却是一直记得的:
无论她是谁,她腹中怀的孩子,明明白白,都是大唐天子的骨血,承着先帝与先后妹妹的缘根的。
那些人这般设计她,便是不该。
所以此番妾早就知晓她如此突然地传了话送了东西出来,必然事出有因,还是决然而与李夫人同去了。
无他,只因同为人母故。”
一句同为人母故,说得长孙无忌心里也是一酸,良久想了一想,才也叹道:
“是啊……夫人说得是,为夫这些年只顾着朝堂营汲,却忘记了她终究也只是个女人,身为人母……
此番之事,却的确非她本意。
甚至老夫论起来还得感激她,感激她知敏决断,才幸得保了自己不受些伤害,保了腹中孩子安稳……
唉,为夫之见,着实不如夫人哪!”
赵国夫人含笑道:
“哪里便不如了?只是所观不同,自然所想有异罢了。
再者夫君的心思也不无道理。
此番设计,那孩子的手段机敏,着实叫人吃惊,夫君身为先帝重辅,为了主上着顾,防着她才是对的。
只是妾思谋着,经此一事,咱们还是要替主上多多看顾着些这孩子……
至少在孩子出世之前,是万不可松的。”
长孙无忌点头,连称极是,又道:
“那便如此,明日为夫便寻个机会,将这些话儿好好说与主上听一听罢!
这些日子,为夫看着主上确是对那王萧二人,有些松懈了。
无论这三女如何,却不能让这孩子有事,这才是头要呢!”
赵国夫人绽颜一笑:
“夫君英断,妾自当力从。”
次日。
朝后。
太极殿下小书房内。
等待着李治更衣完毕,召入上书房议政的长孙无忌,一眼看到更替了衣衫的李绩入内,便是含笑一礼。
李绩会意,也是笑盈盈回了一记礼,然后徐徐走到他身边,看了看那些有心想上前来言语几句,却被禇遂良与唐俭、裴行俭等人挡了去的新官,这才悄悄道:
“辅机兄,可是为了昨日太极殿上三女相争凤羽罗之事?”
长孙无忌点头,笑道:
“果然还是懋功你知机……
如何,弟夫人回去后,可有些话儿与你说?”
“说啦,说啦,一味子的女人话儿,只是说那武昭仪虽则如此设计她与嫂夫人,可到底也是身为人母,其心可怜……
又是多少也算与王萧二人留足了颜面,不算为过云云……
唉,就是女人家,心软。”
长孙无忌眼瞅着李绩说这些话儿时,虽则口气极为不屑,可面上表情却是柔怜之态,便知他意道:
“那……
懋功的意思呢?”
李绩只睁大了眼看着长孙无忌笑道:
“哎哎哎,辅机兄这可不是了啊……
明明你比懋功年长几日,又是镇日里长在朝中,看着这些事儿的……
怎么叫我这么一个成年累月滚在边塞吃黄沙的大老粗出头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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