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情……
从礼上,她先贵为贵妃,又是早我封位……
从势上,她身后保着崔卢二氏这两支连长孙太尉也是有意拉拢,轻易不愿相罪的强大势力……
无论从哪一方面,若是崔氏自己不死心,自己不息心……那都必然会是我通往后位之路上最大的一道难关。
所以……
治郎才要设法度计,叫她自己死心。”
媚娘轻轻步下廊庑,走到花园之中,停在一株牡丹之前,轻轻抚上那硕大无朋的花朵。
文娘会意道:
“这个……文娘算是明白了,可是那为何非得是刘弘业呢?”
“因为他是此刻,最能接近崔氏心灵的人。”
媚娘缓缓地转身道:
“同样是欲求其爱,而不得;同样是蒙受冤情,而不雪;同样是倍受挫折,而不遇……
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比谁都多。
而且……”
媚娘苦笑一声道:
“治郎多半是觉得,能叫当年的我视为依归,又是在入宫之后念念不忘的人,多半是才情过人,涵度无双的佳公子罢?
经过了这些年的沉沉浮浮,他的身上,多半也是磨炼出了些东西的……
这些东西,对眼下年纪轻轻便受到如此挫创的崔氏而言,更有吸引力……
所以,治郎才会选了他。”
文娘点头,轻轻道:
“孤寂空山,痴男怨女……再是容易不过了。
可是娘娘,为何您要提醒德安给崔氏安排侍奉之人呢?
若果如此,没有人侍奉在旁边,是不是更方便些?”
媚娘却缓缓摇头道:
“若果如此,却也实在太过刻意了,天下间的聪明人,还是很有一些的。此为其一。其二,这也是为了防着崔氏若果然心如死灰,一心向道,又或者是不肯死心,坚欲复入宫的后步……
你想一想,若是只崔氏一人与刘弘业,虽则无人在旁,可难免终无交集。再者崔氏大家出身,礼教严格,又是独身一人警惕之心格外强烈,刘弘业未必能近她身。
倒是她身边若有一个年轻正在芳华,不甘寂寞的小侍的话……多半便容易受了些鼓动,行出了那一步。
而这样的女子,多半也是难挨那样的孤寂生活的,便是为了自己,也必然会努力地替崔氏引引红线,以求日后能够得脱苦海……
再者,有了旁边人在,咱们才方便行事,且又宜从中做下些手脚,教崔刘之事终成定局,不能更改……
你明白了么?”
文娘会意:
“娘娘的意思是……若是他们二人之间有了子嗣……”
媚娘点头,叹道:
“自从有了弘儿,我也才知道,除去夫君之外,对女人来说,最紧要的便是孩子。若是崔氏有了心爱的人相傍相依,又有了最可爱的孩子……
她也算是圆满了……也算是我与治郎,对得起她。
说到底,我也只是自欺欺人,自以为这样便能三全其美了。”
文娘点头,轻轻道:
“只怕主上也是如此心思呢!说到底,对主上而言,这刘弘业是杀了怕娘娘烦心,诸臣议论,不杀又是自己看着堵心的一根刺……
这般处置,也总算是了了主上的一番心思了。”
媚娘默默点头,轻轻道:
“你明白了就好……去好好儿安排一番罢!
最紧好,那人是咱们认得的。明白么?”
“明白。”
看着行了一礼匆匆离去的文娘,媚娘的目光慢慢变得迷茫起来,望着晴蓝长空的眼中,映着片片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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