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睡下,这些下侍们,自然也是不得安睡。各自寻了事情,忙忙碌碌地做着。
而其中,又尤以怜奴与胡土为特。
胡土一味监理着殿中大小事务,倒也罢了,倒是怜奴,这大半夜的,不知去了哪里。
不过很快地,她便再度出现在王皇后身侧,俯下来,在王皇后耳边低语几句。
就这么几句,便叫正端着茶杯细细品量的王皇后,突然停下了手中茶碗,一挑眉问道:
“当真?”
“再真不过了!
娘娘,咱们可得早做打算啊!
方才怜奴去看时,听得那延嘉殿里的小侍们说,这徐氏不过方吃了两次汤药,便已是显有好转……
若是她当真好了,杞王再一入嗣……”
怜奴忧心忡忡道。
王皇后垂下眼帘,半日才轻轻道:
“那么……
你打听那延嘉殿里的事情,却是如何了?”
怜奴摇头,叹息:
“难,当真是难。
方才去见那人时,便已是惊险万分。
眼下延嘉殿被围得水泄不通,加之徐氏眼下病重,不得外出……
只怕要动手……
难啊!”
王皇后淡然道:
“便是她无恙,只怕要趁她外出动手也是难。
说起来她进宫左右也是六七个月了,可你何时曾见过她轻易出自己的殿门的?
便是她姐姐大丧,也不过就是到立政殿里去守着罢了,同样的足不出户。
所以,要动手,还得在她身边的人身上下功夫。”
怜奴咬了咬下唇,却忧道:
“可是眼下武媚娘把那文娘等心腹都安置在了延嘉殿内,要在他们眼皮子下面动手,怕是难啊……”
王皇后点头,合了手中茶盖,想了一想,又忽然笑了起来:
“是啊……
她病成这样,武媚娘派人去看着,总是理所应当……
那……
她病成这样,太极宫又是这样闷热不堪……自然还是移居他所,良加调养的好罢?”
怜奴眨了一眨眼,有所领会地道:
“娘娘的意思是……
九成宫?
可那宫中上下,因着当年先帝昭媛元氏之事,可是好生清洗了一番。
眼下九成宫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只怕再没有半个可以容咱们使用的人呢!”
王皇后慢条斯理道:
“既然没有可使用的,那就派一个过去就是。
何必那么麻烦?
再者你说得也不对。
眼下那九成宫便是再怎么经过清洗,可本宫当年尚在东宫时,也是住过那里的。
难不成,当年本宫用得顺心的人,全都被调走了么?
便是调走了,再调回来便是。”
王皇后这一番话说得怜奴连连叫好:
“正是如此呢!怜奴这便去安排!”
“记得,这一次务必做得小心些……
哪怕用时再长个一年半载,也不打紧,只要能安排得到就成了。
明白么?”
怜奴眨眨眼,小声笑道:
“明白!只要这徐氏还呆在九成宫里,那便怎么着也沾不着陛下的边儿了……
便让她死得晚一些,也算是娘娘对她的一份仁慈之心了。”
主仆二人,相视而笑,却都未曾发现,一道黑影,立在她们身后的屏墙之后,将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
……
一个时辰之后。
立政殿。
因着李治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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