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默去世的消息传至京城时裴季禹已随送亲队伍上路,皇帝亲写祭文,命皇长子轩辕凛前去哀悼。
呜呼!国受外敌 ,祸殃北疆。安内攘外,端赖重臣。君臣共休戚之感;关外糜烂,朝野乏战守之策。卿受命援锦,躬亲戎行;初建懋功,吴天不吊,折我股肱,遽成国殇。朕以薄德,罹此蹇剥!呜呼痛哉!当此时也,星月无光,长空云暗,旷野风悲,微而忽零,浙沥不止,盖忠贞格于上苍,天地为之愁惨而陨泣!
距裴默过世已有半月之久,这些日子前来悼唁的人无非是说一些夸赞或痛惜之词,那其中的感情有几分,怕是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如今再听皇帝哀痛的悼词,裴芸兮已是麻木不仁了。
因大萧律例,裴芸兮与轩辕冽的婚期只能暂往后缓了,因家中父母长辈过世,子女守孝二十七月,服满以前,居住在家,断绝娱乐和交际,以示哀思。为官者当卸任,期满后继续任职,而武官是为特例,守孝百日。
“裴芸兮,节哀。”
望着地上那一身素白的人,轩辕凛除了一句节哀不知还能如何去安抚她。只是短短几日,已是形如枯槁,层叠的麻衣在她瘦骨嶙离的身上都显得有些厚重。
“多谢殿下关心。”裴芸兮声音有些沙哑,前几日哭的太多,家中又只能靠她独自一人日夜煎熬主持着家中大局,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她夜夜不能寐,一时力不从心。“来人,请殿下去客房歇息。”
轩辕凛却是摆摆手,对地上跪着的裴芸兮道,“我有些话要单独与你说。”
裴芸兮抬头仰视着他,迟疑了半刻才起身。连跪了多日,站起来脚踝处有些发麻发软,她险些没站稳,多亏手快抓住了身旁的椅子。“请殿下随我来。”
望着远远走在前头的那一消瘦身影,轩辕凛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
“这也许是你我最后一次相见。”
轩辕凛无头无尾的一句话话听得裴芸兮只觉得莫名其妙,稍作一想心中却是隐隐不安起来。她给轩辕凛倒了杯茶水,茶杯触手生凉,“请殿下谅解,家中今日太乱,连杯热茶水都没有。”她说罢将茶杯搁置在他手边的茶座上,在一旁坐下。
“送亲队伍会一直送到两国交界之地,明日裴季禹他们将路过卞城。”从入座轩辕凛的目光便一直未离开过裴芸兮。
感受到轩辕凛胶着的视线,裴芸兮有些左立不爱,他意味深长得话更是让她眼皮直跳,她强装出镇定,“不知殿下说这个所谓何意?”
“解除婚约的圣旨已拟好,就差父皇的玺印”
裴芸兮听到似有扑通一声,一颗高悬的心如同落入了冰窟,冷意一点点的包围上来,蔓延全身。她转过僵硬的脖子,轻盈通透的眸子变得黯然失色,“为何?”
“因为裴季禹要动手了”
裴芸兮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嗓子发干发紧,“你是想告诉我哥哥有危险了吗?”
轩辕凛深深叹了口气,“我是想让你走。”
“让我跟哥哥一起逃走?”裴芸兮冷静一想,突然笑道,“一个曾经将我视为棋子的皇子,你让我如何信你?”若是她逃走说不定皇帝定自己一个抗旨逃婚之罪,到时候反而连累了裴季禹。
轩辕凛啧了一声,剑眉微微蹙起,“晁昀津教出你这个傻学生也不知是他的福气还是他的晦气。”
“这关先生什么事?”
轩辕凛捏着那冰凉的茶杯,他并没有喝那凉茶的,“你变得不像从前的你了,又蠢又弱,若不是认得你一张脸,我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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