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住此城。就算必须一战,又有什么好怕?”
“若都督能提出破解此三事之法,朕就听你谏言,否则,不过恐惧太甚,缩手缩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已!”
周荣最后这样结论,声色俱厉地看向陆涛。
陆涛被呛得满脸通红,他一生自傲,又何尝被人这样当面申斥。还想说什么,身后有人暗暗拉他衣角,示意不要与愤怒的皇帝对顶。
而他转念,脑子里一时确实没有能应对这三点的办法,于是只好咬咬牙,采用防御xìng地姿态,道一声“臣知罪”,退下去。
过了几个月,他想起这一幕都还会面红耳赤,十分羞辱,而那时 候,他更有理由觉得原来自己是对的,是那个男人借着威权让他无法平等申辩。于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默默膨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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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团练!”
“在!”
“带你本部三十里内巡城,民家全部撤进城里,能带走的带,带不走地烧掉!”
“得令!”
“李巡按!”
“在!”
“方圆十里内,三里一岗,五里一哨,发现敌军举一帜,接近警戒线举两帜,进入举三帜,向城市而来举四帜,接近城郊举五帜。晚间则以火代帜,可明白?”
“明白!”
“张副使,王副使!”
“在!”
“你二人分昼夜两班,带民夫加固城墙,挖深壕沟,木桩拒马,都在你们身上!”
“是!遵命!”
……
万素飞端坐帅椅之上,坚持主张着她的战略,将所有军力集结云 贺,对周军实行坚壁清野。令箭一支支扔下,都发出如同她语气一般毫不拖泥带水的响声。
在这个时候,那个挥斥方遒的万素飞又回来了,仿佛之前那些犹疑灰暗不曾存在,她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一样。
如果周荣不是这么快进攻韩国,也许她还要在对自己的怀疑困扰中徘徊许久,反而是因为逼到没时间感伤地份上,这柄宝剑才重新显露光芒就算错,也要错得辉煌。
韩笑让她全权负责这场战役,朝臣们本来都颇为忐忑,但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武将们听了几条令,安排如此周详有序,条理分 明,心里纷纷暗愧不如,一块大石就落了地。甚至,她说话那种不促不缓,铿锵有力的声调,都让人觉得热血昂扬。
但是,仍然有不少人在暗中观望,心内愤愤不平,卢侍郎就是其中一例:当时作为在场武官最高职衔的张广,已经明确提出这个战略所面临的三个现实难题寻常章法做的再好,这三个难题破解不了,云贺照样是一座死城她却只淡淡一句“我自有办法应对”带过。
一介女流可以应对这么多朝臣百官都想不出办法的问题?而最气人地是,国主居然也肯相信她!
“孟工部、袁技官!你二人负责召集工匠,并带两千民夫,负责制造守城器械,生死攸关,不可懈怠!”
又一支令箭落到地上,然而振动的声音还没有平息,就有人出列chā话。
“如果下官没记错,发完这支箭,城内所有民夫已经全被征用 了?”卢侍郎努力伸着圆滚滚的脖子,瞪大眼睛质疑,“那么敢问王 妃,阳谷谷仓的米粮如何搬运回城?”
“战时不比寻常,实在没办法,有些东西该不要就不要了!大不了一把火烧了,也不能留给敌军!”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横空出世,却是个男孩的声音。
原来是佘牙,他喜欢卢笛,却始终完全无法对预想中这位未来的岳父有好感。在他看来,卢侍郎是城破了换个地方继续称臣的人,对万素飞地质疑,恐怕也是出自不甘心被驳丢脸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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