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树那里却无法睡上一个好觉,我在他那里睡觉总是做噩梦。而在张大江这里,我能睡得很安稳。
我想,如果说张大江和罗树这两人相比较的话,张大江适合做丈夫,而罗树适合做个情人。
我在这样的奇思幻想中,渐渐进入了睡眠。
睡眠质量出奇的好。
七
大马路上出现了一个卖地瓜的老人。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或者可以说,天气正在慢慢进入冬天。路边的梧桐树叶子全部落光了,树干和树枝都一径灰败着,跟这条充满腐朽气息的街道非常吻合。
在这样的色调下,一个烤地瓜炉子在街边上出现,炉子上边摆着一只只热气腾腾的烤地瓜,让人觉得眼前一亮,胸里一阵温暖。
我几乎是小跑到了烤地瓜炉子跟前。卖烤地瓜的老人一直低着眼,似乎觉得没有必要看清是谁来买他的烤地瓜。这是一个我不熟悉的人,我过去在大马路及大马路的附近都没有见到过他。他跟我的外公华清年龄差不多,不过比华清看起来要健康,他神色很安静。
而我的外公华清,他现在明显有些不对头了,他的世界里除了老鼠,不再有别的了。我很难想象,如果骆家老宅子里不再有老鼠出没了,他会怎样。他会死吗?
想起死亡这个词汇,我已经觉得很漠然了。
我挑了两个烤地瓜,给了他五块钱,说,不要找了,就捧在手心里,小跑着往家里赶。由于手里有这两只热气腾腾的烤地瓜,我甚至忘了,我一点都不愿意回到骆家老宅子里了。
我离开烤地瓜摊之后,觉得这老人有哪里不太对劲,我站住回头着了他一眼,他正把一只胳膊伸进那只大桶改装成的炉子里,拨弄里面烤着的地瓜,他的另一只手垂在身旁,看不到手,因为衣袖下边是一个袖筒,很长。我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的老人们已经不习惯戴那样的袖筒了。
我看了他一眼,他仍然在低着头忙活着,又有人走到他的跟前了,他仍然不抬起眼来看人。
我转身走了回去。
八
午睡过后,我突然觉得胸部有些发堵。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那么规律,很急。
我坐在床沿上想了一会儿,觉得这应该是一种不祥的感觉。
后来我突然想起了周立。
于是我立即给周立打了个电话。这两天她没去谷香村饺子馆,一直在家里静养。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铃声一声一声地空响着,听起来让我觉得有些心惊。
最后我放弃了打电话,选择了出门到周立家里看看。
在路上我走得很快,人们看到我直视前方急匆匆地走着,皱着眉,张着嘴不停地喘着气。卖烤地瓜的摊子还在,我路过它的时候,停下来以最快的速度抓了两个烤地瓜在手里,同时扔了两块钱在摊上,继续赶路。
我听到大马路上有两个人在对我议论纷纷,其中一个人说,看她,好像有些不对劲。另一个人接过话说,是有些不对劲,不是精神出问题了吧,让鼠精缠上了吧?
我听了她们的话,并没做什么反应。我想,你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我现在即使被你们当成一只鼠精,也是没有办法的。
在周立家门外,我敲了几下门,没有动静。我就掏出钥匙来自己打开了门。我有周立家的钥匙,很早以前她就给过我一把,她经常外出,外出时,我就去给她看门。
我看到周立的包放在电视柜上,这说明她没有外出。于是我直奔她的卧室,推开门。
我吃惊地看到周立躺在床上,不过,她听不到我的声音了,她昏迷不醒。
我被周立的样子吓了一跳,我只有两天没有来看她,她就完全变了样子了,现在的她脸部和颈部一片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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