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弃儒从商之事屡见不鲜,本末倒置已然不可制。礼崩乐坏,商人实是罪魁祸首。商人虽富,却无职无权,得罪他也无多大弊端,倒是现任官员得罪不得,官场险恶,我这乌纱帽还想戴下去呢!”
左新贵计议已定,做出了“弃商”的抉择。他走到曾府家人一方,厉声道:“大胆刁民,你们难道不知道对面是朝廷的周大人。竟敢以小反上,大明朝还有王法没有?看来,本官不对你们略施惩戒,你们是不会规规矩矩地做我朝守法良民的。”
周家父子在一旁窃笑,心道:“跟我们周家斗,他们也不去打听打听,大概是曾府的恶奴曾不见大地世面,他曾天训大概不会如此糊涂。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人都没有什么见识。”
曾梦娇听僧官左新贵言语之中明显偏袒周家父子,倒也不奇怪,自古道:“官官相护。”又云:“天下乌鸦一般黑。”
虽常年在闺阁,官场历来黑暗的道理,她是早有耳闻。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她是一个幸运的女子,她除了将《女四书》、《列女传》之类的书读过,那些《资治通鉴》之类的政治历史类书籍,她也读过不少,父亲曾天训虽是大盐商,却又是一代儒商,经商之余,最爱读书。
曾家有江南有名的藏书楼,名曰“新安藏书楼”,由于曾天训是徽州府人即新安人,所以将藏书楼命名为“新安藏书楼”,以示对故乡的怀念。此楼是曾天训与当时的文人雅士切磋学问的场所,而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梦娇小姐就到这里读书。
藏书楼里别有天地,,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最珍贵当然是宋版书。这些书曾天训连女儿都不让动,可见其珍爱。每次造访藏书楼,梦娇小姐都会在这里读过如《西厢记》之类的淫词艳曲。
她让丫鬟在藏书楼外放哨,自己则徜徉在书的海洋里,四书五经之类的书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曾天训当然不会藏起来,唯独《西厢记》之类的书被藏得很深,曾天训怕女儿读了这些书沾染上坏的习气,而他自己读却是无妨的。
此时的曾梦娇正处在情窦初开,对于男女之事,最是留心,《西厢记》等被封建卫道士贬为“淫词艳曲”、“有伤风化”的书却是闺阁小姐最爱读的书,不仅是梦娇小姐,她结识的一些好姐妹皆然。
有时,她们这些商人之家的小姐一起聚会,谈的是多不是什么女工刺绣之类,而是《西厢记》之类的书,一些“好书”还以手抄本的形式在闺中密友中流传。晚明女子最是自由和奔放。
言归正传,既知僧官必定袒护周府,梦娇在心中自有计量。
她上前飘飘万福,道:“青天大老爷,小女子请大人主持公道,今日我率家人来寺中敬香,本是一片虔诚向善之心,不想有周府公子周德海百般污言秽语,我家总管激于义愤上前劝阻,哪知道周德海竟让手下恶奴大打出手,我们哪有任人宰割的道理,遂成僵持之状,还望大人主持公道,小女子感激不尽。”
曾梦娇梨花带雨,且诉且泣,情辞恳切,美女垂泪,更添几分可爱之状。诸位看官,这位僧官左新贵,虽然既非新又不贵,却是个如假包换的贪淫好色之徒!
却说这僧官,他中年出家,曾经有过一房妻室,由于他游手好闲,生活日益困蹙,他只得出家当了和尚。明朝对出家控制严格,有编制的和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也是收买了度牒的官员才当上和尚的。虽是出家人,他却会左右逢源,很快就在寺院中谋得一官半职。礼部与僧录司选僧官的时候,他又四处积极活动,重金贿选,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右僧纲之职。
这家伙虽已是出家人却还有一颗俗家的心,加之他被委以僧官之职,权欲之心日甚一日。此刻,他见眼前倾国倾城、秀色可餐的佳人梦娇小姐不禁心荡神迷,**爬满心间,正所谓“万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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