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在哪里满嘴冒泡之时,赵与庆和杜浒肯定是想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因为在这种场合里,它通常应该充满着封官许愿、各种信誓旦旦之词,以及你好、我好、大家好之类的相互吹捧。
哪有像帝国陛下这样,除了开始轻描淡写的一句“玄门正宗”,后面简直成了玩棍子的。其态度仿佛不是他要“拉拢”别人,而是别人非要“贴”上来。
杜浒这个“俗人”也就算了,在他的看法中,即使没有外来的助力,他的军情司依然还会实施朝廷的计划,的过去。
但在他们的看法,无论从任何一方面来说,对方眼下都是在放下身段求人,这就让他们有了一种矜持的心态。
而现在,对面的这个端宗皇帝客气归客气,话里话外却有劝戒的意思,放下身段更谈不上。这不仅使他大跌眼镜,内心里还稍有些不快。毕竟求人没这个求法滴。
而另一方面,他又非常震惊于这个年轻皇帝的见识。作为一个帝王,能如此了解教派中的事,并且直言不讳地讲出其中的原因,这很是让他难以想象。
他明白,别人的话里面虽然充满着暗示,可真正的主旨还并没有端出来。他的内心又有些不安,因为这关乎到他此行的目的。
现在,既然别人提到了重阳祖师,作为礼节,他谦逊道:“陛下对本教、及本教祖师的抬爱,贫道铭记在心。”
随后,他依然没有多言,而是等着别人揭出真正的底牌。
赵与庆更是直眨眼。前倨后恭,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张志仙不知道的是,东实际上对全真教并不存在他们所认为的依赖性。双管齐下的他,没有了全真教这一“管”,他还有军情司这一“管”。
而张志仙更不清楚的是,如果不提实践,仅是修真的理论,东实际上知道的也并不少,因为后世这样的书公开的有很多,他并非对此看得很重。
如此心态,才是造成东如此表现的原因之一。
至于我们的道长,他此时不明白他的陛下所为,是由于他这几年一直在北方,还不了解帝国已实施了新的土地赋税政策。但恰恰就是这个新的政策,在东事先的评估中,它有可能成为双方之间的一种阻碍,因为对方未必会接受。
全真教当年的兴盛,入教者众多,依然有着和过去佛门兴旺相同的原因。在北方哪个充满杀戮的年月里,加入全真教不仅能够得到庇护,而且提高了教众的社会地位,更享有经济上的好处,它怎么能不吸引众人呢?
他更从全真教提出的条件中猜测到,他们想争取的,实际上仍然是“掌管天下的出家人”,也就是天下第一教派的宝座。
东认为,在全真教奉大宋为天下正朔的条件下,他可以授予他们“玄门正宗”、或“道教第一”的名头,甚至借着“护国有功”之名,按帝国现时推行的政策再赏赐钱财、土地都不是不可以。但仅此而已,他不会再给他们当初北元的其它条件,因为这与他推行的帝国新政策相违背。
这个后世的废才非常清楚,任何政策只要出现例外,随后很快就会导致整个政策的瓦解。在这点上,他绝不会让步,这就是他真正的底线。
东还知道的是,历史上所谓的“三武一宗”灭佛事件,其整个过程就是在昭示,帝国政策在总体趋势上,是向着取消宗教的特权发展。而真正能适应这个趋势的,却恰恰是佛门的禅宗。
这是由于,禅宗自百丈怀海禅师对佛律修改后,尤其是其中劳作的规定,使得禅宗在这个时代,在客观成为“禅农合一”,也就是做到了“自耕自食,自给自足”。
再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摆脱了过去“寄生”的性质,这实际上就是佛门的这一支,在东亚的这块土地上始终枝叶茂盛的主要原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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