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将军可以和朕说说吗?”东再问道。
刘师勇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步战,张枢密要比臣清楚,陛下可以向他了解,臣不敢献丑。但水战,我们实际上并不输给他们。”
他看了一眼陛下,就见陛下非常关注的听着,于是接着说道:“好叫陛下得知,有句俗语,‘南船北马’,说的就是北人善骑马,南人长操舟。我大宋水军从来就是无敌于天下,无论金人还是元人,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但为什么我们后来不行了呢?”
当刘师勇讲到“无敌于天下”时,他的脸上显出了光彩,那是一种豪气,也许就是这个屋里所有人都已久违的军人豪气。
东静静地听着,他知道他想要的东西就要出来了。
“自从刘整这个叛贼跑到北方后,他带走了一批大宋的水军精锐。更重要的是,他给北兵带去了我们水军的战具和训练方法。以此为例,北兵建立了自己的水军。”
“鲁港之战,贾似道误国,导致我大宋精锐尽失,水军损失更极为惨重。待末将和张枢密在焦山和北兵大战时,水军实已不复从前。况且张枢密的江淮军本为步军,不习水战。无奈之下,他以连船之法以抗北军,终为北军火攻所破。”
(史书上称:“焦山战后,宋军不复能军。”)
“现我禁军,人数虽众,但能战之军只有张枢密的一万江淮军,其余多为未历阵之兵,战力,实大不如前了。”说完之后,刘师勇长长地叹了口气,神情说不出的萧索。
屋子里静了下来,所有人均低着头,沉默着没有说话。东的眼睛也空洞地看着前方,一时之间仿佛失去了神采。只有道士和吉安紧张地看着他。
然而,光彩很快回到东的眼眸里,他微微露出了一点笑意:“还有,而今海上风高浪急,我大宋水师极为不适,否则,蒲寿庚哪奸人又岂能奈我何?”
不是吗?堂堂帝国的水师竟然打不过一个商人的军队,被一个奸商给撵走,这不是笑话吗。
在众人呆呆的目光中,他站了起来,走到刘师勇的床边,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将军有没有想过,也许北兵比我们更不适应海战呢?”
说完,他转身向外走去。
那一瞬间,刘师勇和道士的眼中均有精芒闪过。
回去的路上,东一直在默默的沉思。他理解刘师勇的状况,他的部下在常州之战中损失殆尽,那一战他和部下坚守数月,拒绝投降,城陷之时和他冲出来的只有八个人,连他的弟弟也在突围战中战死,因为马没跳过堑壕。
(史载:“其弟马堕堑,跃不能出,师勇举手与诀而去。淮军数千人皆斗死。”)
当他赶到行朝,行朝却已无法再为他提供一支军队。当一个人身负国恨家仇,想报国却无门,而形势又变的越来越没有希望,他的苦闷可想而知。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他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死亡,历史上这位忠勇的汉子,“见时不可为,忧愤纵酒卒。”
东相信刘师勇会理解他的话,在这个时代,海战还是一个全新的课题。至少在东亚,还没有什么人敢说了解海战,要不然忽必烈也不会两次兵败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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