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至您屋中吧。”
末了又是个冷厉眼神。
“殿c殿下”赵公公苦着脸看陈叔应风流绰绰地走远,伤心喃喃,“殿下您倒是不屑,老奴自入宫净身后,做梦都想用上那‘好东西’呢”
樱落瘸着腿趴在门口,眼睛挤在门缝里看那高高大大c衣着高雅的青年王侯,被一群带刀亲随众星捧月般送走。
转身背靠门,樱落忍着身上的鞭伤,打量陈叔应的寝殿——
“好大。”
她不禁赞叹。
寝殿高而朗阔,格局敞亮。
樱落一瘸一拐地去摸了摸茶几c茶具,又牵了牵紫丝绫帐和绫帐四角坠着的五色羽点龙头的镂金青龙。一旁还有陈叔应换衣时所用的,绿沉银泥漆屏风。
“屏风怎么那么高!”樱落眼珠在屏风上转一圈,回想昨夜瞄见“大人物”脱衣裳的情形。
“看大人物站这儿时也不见得屏风多高大,怎我往这儿一站”
直觉这就是一面墙!
还有她昨夜躺的,漆柏银镂金花兽纹的大床,连床下的木纹脚踏,都泛着一股木质清香,不知是什么名贵的木材。
樱落俯身闻了闻,又环看陈叔应的寝殿——沉水香白烟袅袅缭绕,无处不精致高雅,连昨夜她翻窗而入,被她破坏掉的窗户小锁,竟也是银鎏金刻佛字纹c嵌绿宝珠的。又制式精巧的漆书架,满满当当,具是卷轴书籍,隐隐有墨香传来。
她的“大人物”主人,是在这样雍容c华贵的环境里长大,难怪与她从前在勾栏院所见的富贾公子全然不同。
但回想自己
樱落心头只觉有一口气在胸口出不来,郁结着令人难受。
她拿起落在地上的小锁头,明明掌心是轻的,她心里却有些沉甸甸。
“大人物生活在富贵乡,我生活在尘埃里。大人物满腹诗书,我斗大的字不识几个
心烦地将小金锁随意一抛,樱落一瘸一拐倒在床上,往帐顶发呆。
“难怪他和我说话多一个字也不愿说,分明是看我不上!”
樱落心情烦躁得紧,翻来覆去。
“大人物”,看不上她这粒儿小灰尘!
通往郡南的官道上,银雨丝丝斜飞,三马并驾的长檐车自北而来。雨滴划过车沿,飞速坠落,青龙金雀纹的车檐亦被沾湿了大半,颜色更加鲜亮。
丝雨入水洼点出银环,马蹄踏破银环c水花乱溅。
“驾!”
充当车夫的随扈南顺不敢怠慢,策马疾驰。
便在半路,有快马踢声自前传来,伴随着一声马鞭响。陈叔应登时便有不好的预感,长指挑开车窗帘,果见是县衙报信儿的差兵。
差兵吁声停驻c翻身下马,不顾泥塘朝陈叔应叩下去:“小的拜见豫章王殿下。回c回禀殿下,王大人让小的来传信儿,今日寅时防洪堤竟又有溃口,洪水倾泻之下上郡村已被淹,现在南大人与王大人正在领着人转移百姓。”
“又是寅时”
陈叔应在暗影里转着玉扳指,俊目微眯。
“可有旁的可疑之人出没?”
那小兵诧异抬头,眼珠转了转:“这王大人倒是没说,只看那洪峰狂泄,想必都忙着逃命了,也不会有人动什么心思了,殿下宽心。”
小兵说罢,便听车中有淡淡一声意味深长的笑,高深莫测。
“赶车去了再说吧,此去也不过六七里,南顺。”
“诺。”
马车再疾驰,陈叔应挑开车帘,瞥见旁侧一处悠然矗立的山庄夹在山坳里,如一个暗处的影人盯着他们。
陈叔应俊目上挑,竟见一穿着清凉的女子立在楼阁之上,对他盈盈浅笑,他不觉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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