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东西不多。除了几件衣物,家中似乎再也找不到他曾经活着的痕迹。而沈母留着的这罐酒,或许就是最为珍贵的念想。
那这最珍贵的东西,似乎,就应该用到这个时候。
沈耘点点头,走到堂屋里,缓缓将泥封打开。许是时间过了很久,酒水也凭空蒸发了不少,小半罐的酒水散发出浓郁的酒香。
沈耘取过一个陶碗,轻轻倾斜罐子,带着些微粘稠的酒液倾斜下来,正好倒满一碗。
恭敬地端到沈山的灵位前,沈耘献上陶碗,而后恭敬地叩拜一番。身后,沈母的泪水如泉涌般流淌着。只是这心里,却觉得,没了从前的空落。
祭奠过后,沈母才被沈桂搀着到厨下炒菜。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间自门外传来一声叫喊:“今科秦州发解试榜首沈耘沈公子可在家里?”
沈耘家中只是愣了一下,孰不知外头的街坊们可是闹翻了天。原本以为牛鞍堡这些年好不容易出一个发解试中第的士子已经是大喜事了,谁知道居然还是个榜首。
乖乖,那不是一个村里种地,谁家亩产的粮食多了几斗。那是整个秦州多少人里头,就出这么一个。
早些时候三番五次拒绝为沈耘作保的人家,此时已经暗地里悔青了肠子。都说每次秦州发解试的榜首都能中了进士。如今看来,沈耘岂不是稳稳当当的要做官?
在村民们暗自追悔的时候,沈耘走出门来,看着身穿公服的差役,拱拱手问道:“不知官差前来,所为何事?”
这差役避过了沈耘的作揖,很是恭敬地从怀中掏出一份大红的请柬:“沈公子,依例,陆知府与岑学政在中秋之夜,在州学举办乡饮酒礼,还请公子准时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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