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娟”似乎是周达的老相好,更是直接坐在他膝上,冶笑连连,打情骂俏。
“小翠”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在柳青青身上一滚,笑道:“呀!这位公子好面生啊,想必是第一次来吧。”
柳青青不理睬她,身子扭向一边,眼睛却一直在瞪着代玺平,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气呼呼地喝着闷酒。
这时,老鸨又推门而入,笑得仿佛面上的脂粉都脱落几层:“各位大爷,我们的小善来啦!”
福州城里的所有男人都知道,小善是“万花阁”的花魁。
她盘着惊鹄髻,穿着一袭绛色罗衫,微微露出散花裤腿,扭动着蛇一般的细腰,走了进来。
她的脸如桃瓣般粉艳,尤其颊边两个小酒窝,不笑时仿佛也带着七分笑意,迷得人心神一荡。
腰肢的曲线,如同水波般柔软,款摆起来,仿佛是一种风的律动。
周达直盯着她那束柳腰,他的眼睛里已有了红丝,气喘如牛。
小善踩着莲花步,轻俏地走过来,轻俏地福了福身子,冲代玺平笑道:“调弦复起舞,为君唱梁尘。”
这时,已有一个佳人端坐于炉香下,拨弦抚琴,弹的是《平沙落雁》。
小善随着琴音翩翩起舞,摇曳生姿,羽衣蹁跹,娇躯回旋间,展露出莹白胜藕的胳膊,与粉光致致的玉腿。
代玺平哪里还敢看,一下子闭起眼睛,假装专注听琴,不时以手击节,与琴音c舞姿相应。
小善徐徐将红绸披肩除下,一片红云般抛在代玺平的面门。
接着,她将罗衫脱掉,只剩下又短又薄的鲜红肚兜。
酥胸浅露,圆脐撩人。
小善笑孜孜地盯着代玺平,直似要将他溶化一般。
代玺平的眼睛都看直了,喉结上下滚动,嘴皮突然发干。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无法抵挡住人类最古老的欲望。
小善佯作崴脚,突地就势往前一扑,像只绵羊般躺进代玺平的怀里,搂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地咬着他的耳朵,喘息着道:“代公子,今晚,就由奴家陪你共度良宵吧。”
她说话的声音,竟变成了一种初夜的梦呓。
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悄悄搭上了他的肩,慢慢滑上去,摩挲着他的耳背——她似乎知道男人身上所有敏感的部位,这种媚态,已经彻底刻进了骨子里。
呼吸的热气吹着耳根,吹在脖子里,痒酥酥的,麻酥酥的,代玺平感觉全身都好像已经软了。
代玺平只觉得有一团火自丹田升起,烧得整个人暖烘烘的,竟不能自持,茫茫然地站了起来。
柳青青两条纤长的秀眉轻轻一皱,瞪着她们,低啐了句:“不害臊!”竟是微带醋意。
她真想重重地给这些粉头几个耳刮子,生怕代玺平被她们灌完迷魂汤后,就忘了办正经事。
冲动是魔鬼,但有时侯却比天使还可爱。
她突然拿起眼前的一壶酒,全部泼到代玺平的脸上,让他自个儿清醒清醒。
酒,很容易能让人醉,却也很容易让人醒。
代玺平被她这么一泼,竟真的清醒过来了。
他突然一把推开了像条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的小善——推开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尤其是一个年轻又倾城的美人,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小善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娇靥含嗔,用力地瞪着代玺平,瞪着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按照计划,柳青青已将周达灌得醉醺醺的,她将那四个莺莺燕燕驱逐出去。
柳青青向代玺平挤了挤眼睛,朝着烂醉如泥的周达呶了呶嘴。
两人彼此互打眼色,倏地跑开,一个去卷窗户,一个去栓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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