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是一个不错的士兵,不乏勇气。”
黎牧很快想到一路上侯禹对樊褚的游说,显然秀容川很是在意樊褚,甚至为了拉拢后者,还把自己也推出来。
然而黎牧不觉得樊褚会感谢侯禹这番好意。
“半个月不到,哨骑营丢了十九个人,”樊褚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叹道,“能留下一个当然是好事。你等下就去我的哨骑队报道吧,我空出了一个副队的位置。”
哨骑营原本分为一百队,躺在镇将名册薄上的人数多达两千,朝廷每年都会按人头发放粮饷,但实际上怀荒镇如今只剩下三百不到的哨骑,拼拼凑凑,勉强能挤出二十支哨骑队。
樊褚掌管着其中八名哨骑。
“你原来的副队呢?”黎牧问。
“我更不喜欢他。”
自然而然,出于厌恶黎牧的原因,樊褚将他提拔到哨骑副队的位置。
接下来的日子,樊褚对他格外在意,每逢出巡,各种脏活累活都由黎牧去做。他是走在最前面的哨骑,有时独自翻过一座山岭,再从另一侧下来回报平安时,樊褚懒懒地表示他们要走其他路。
在樊褚眼里,出巡等同游猎。他虽然常腰挂双锏,却更爱猎弓,兴致盎然之时,还会脱下牛角盔扔给手下哨骑,然后纵马追逐野鹿和白羚,偶尔还会碰到漠熊或雪斑虎,哨骑们正犹豫着是否后退,樊褚却拔箭追上。
黎牧默默数着,与这些野兽的搏斗里,樊褚死了三匹马,满身遍布爪痕,有一次差点连眼睛都瞎了,最终在他左颊上留下一道难以消除的疤痕。
“我差点死了!”他总是愤怒地找到黎牧。
黎牧也总是漠然重复道,“你差点死了。”
然后他把手下哨骑们挨个骂了一遍,才稍微消了点气。
黎牧依旧是一个人睡一个帐篷,但比起之前的营帐小了许多,勉强够三个人住。他每夜闻着马粪味入睡,又在凌晨被樊褚厉声喊醒,后者不停地换花样折磨他,似乎是想努力印证那句话——“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真正的折磨在凌晨开始。
“你的剑是不错,”樊褚只用了一根木棍,就敲掉了黎牧的长剑,“可惜你剑法太差了,配不上这把剑。”
什么样的家伙才会想到在凌晨跟一个睡眼惺忪的人比试?
而樊褚一直是这样做的。
黎牧头昏脑涨地才从地上捡起剑,登时又被樊褚打落,后者抖着浓须,讥笑道,“连剑都拿不稳了?”
直到这一天,他受够了,但愤怒的情绪没有表现在脸上,甚至连地上的剑都没有看一眼,“是的。”
樊褚愣了愣,没料到黎牧会这样说。
“小子,把剑捡起来。”他有点后悔,怀疑自己行为是否过分了,于是语气也难得平和了点,“来和我好好打一场。”
黎牧全然不想挣扎,懒散道,“我打不过你。”
“别放弃呀!”这回轮到樊褚心急不已,他瞪着眼睛道,“你已经进步不少了,只是动作太过僵硬,没有一点杀气。你看着我的木棍挥下时,不要一味想着防守,前进一步,你清楚木棍会落在哪里,你也知道哪里才是人的要害处。”
“是啊,好简单。”黎牧完全不是这样想的,但只能无奈地拿起长剑,久经磨洗的剑刃上反射着一抹寒芒,他隐约看到自己一脸疲惫的模样。
“双手握剑!”樊褚喝道。
黎牧从没经历过像如今一样疲惫的情形,他低伏着身子,双手紧紧抓住长剑。眼前不是敌人,而是教官。
樊褚谆谆善诱道,“别记着我的样子,想想你的仇人,别管是谁,把我当成是他。”
黎牧听着他的话,努力想象了一阵,他发现自己的仇人只有一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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