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韩淑嫀轻轻拍着儿子的脊背,嘴里安慰着:“娘在呢,别害怕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娘,我做梦杀人了,我把大伯家的日子推到井里淹死了。”
韩淑嫀一脸困惑,小孩子做梦也真是扯,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玄易最近欺负你啦?什么井里?”
王玄彬还未从梦魇中彻底平静下来,头上上下下的抽抽着,说:“没有人欺负我,他们在河对岸的坟地里欺负叶秋,我去救叶秋,不小心把大伯的儿子撞进井里了。”
“叶秋是谁?你什么时候去过坟地,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小孩子不能去那边,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王奉贤瞪着儿子,凶巴巴地说。
“爹,我没去过,我不敢去。”
“你没去过怎么知道那边有口深井?小孩子可以做错事,但不能撒谎。”
“娘,我真的没去过,我就是做梦梦见的,我不知道那里有井。”
韩淑嫀摸着儿子的头,一把揽进怀里,看着丈夫,缓缓说道:“玄彬不像是在说瞎话,自己家孩子你还不知道,晚上有尿宁肯尿在屋里地上,都不敢出去上茅房,就他这胆子,你让他去坟场,他也得有胆子去啊。”
王奉贤摸摸儿子头,韩淑嫀说的没错,玄彬这孩子确实胆儿小,树不敢爬,水不敢下,家里的阁楼都不敢上,去河对面坟地,他还真不敢去。“行了,就是做了个梦,好好睡觉吧,别耽误明天上学。”
王玄彬探着脑袋,眼巴巴地看着韩淑嫀,可怜兮兮地说:“娘,我害怕,我想跟你睡。”
“你这孩子”王奉贤刚要说些什么,韩淑嫀推了一把丈夫,说:“你先回屋睡吧,我把他哄睡了再回去,孩子还小,等到十几岁就好了。”
韩淑嫀斜躺在床上,轻轻地拍打着儿子的身体,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儿歌。起初王玄彬的身体还会时不时的抽动几下,韩淑嫀知道,那是儿子被梦惊吓后的惊厥。在韩淑嫀的哼唱中,王玄彬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见儿子又睡着了,韩淑嫀蹑手蹑脚的关了门,却没灭灯,她想着万一儿子醒了,总不至于黑漆漆一片而感到害怕。
韩淑嫀回到东厢房,丈夫还没睡,正躺在床上发呆,韩淑嫀上了床,挪到丈夫身边,看着他想东西想的出身,便用手推推他,问道:“你不睡觉,想啥呢?”
王奉贤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用火柴点上,吐出一口,说:“你说咱儿子没去过坟地,他咋就知道那儿有口井呢?还有上次你知道我为啥让你把珊瑚收起来,不让他玩,不让他碰吗?”
“为啥?我开始还想问你来着,好端端的天天摆在茶几上,怎么突然就让我锁起来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小孩子玩玩你也要管。”
“你是不知道,这两丛珊瑚有来历。在部队的时候,我跟科考船在一座岛礁下面捞起过一个金属盒子,这两块珊瑚就是长在盒子上面的。你忘了上次玄彬说啥了,他说他梦见自己在水里,躺在一个盒子里,知道这珊瑚长在盒子外边。你说我听他这话能不震惊吗?”
“那盒子是什么,别不是什么棺材之类的吧。要是这样,那珊瑚明天就丢了去,说定上面寄着死人的魂魄里,咱家玄彬该不会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找机会我得带他回趟娘家,下坎可有个出名的道士,专门帮别人驱鬼除魔的。”
王奉贤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瞟了妻子一眼,说:“你想啥呢,哪里有什么神啊鬼啊的,封建迷信!起初我也以为那盒子是沉船上的东西,不过我见过盒子构造,不会是棺材,里面倒像是金属物,反正是啥咱也搞不清,可能苏联或者美国造的高科技吧。现在我只愿意相信,这些都是巧合,小孩儿做梦净瞎扯。倒是那口井,是我们王家祖辈交代过的,王家人不能顺便考进,知道那口井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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