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完我的讲述,再看完纸条上那行字,只有阿菩一本正经地说:“在有的星球上,一年相当于地球上的一分钟,说明你刚穿越到一个陌生的星球,度过了一整晚,回来才是这里的刹那。”
“这里的刹那?”我若有所思地回头,街边再也不见一辆车了。手机依然毫无信号,不觉得奇怪吗?是啊,一个人,一辆车,就连半个鬼都见不着,只剩我们三个男人。雾霾茫茫。继续往前走,绕过地上的黑圈和供品。路边的建筑都看不清了,更别说窗户和灯光。能见度下降到不足十米,我们只能用手机照明,穿行在全部由迷雾组成的世界。
好吧,现在胃里的烤串都被消化掉了,可以再来两根辣条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日本电影《首都消失》,后来许多年再没记起来过,此刻却如此鲜明地跳在脑中,当东京被不明有毒气体包围……“你们相信世界上有外星文明吗?”说话的是阿菩,反正周围一切都看不到了,只剩下雾霾,宛如太空深处。
我沉默。树下野狐说:“我信。”但我还是不想说话。
突然,树下野狐大声向外呼喊:“喂,有人吗?有鬼吗?有外星人吗?”
等待了数秒钟,遥远的空旷里传来回音,仅此而已。沉默……“这一夜,会不会全世界的人类都死光了?”“表(不要)吓我!”树下野狐瞪了我一眼。“怎么解释地上这么多烧掉的纸钱和供品?”
阿菩开始跟我们分析判断:“在黑暗冰冷的环境之中,只有烧纸钱才能提供一些热量。”路边还有几堆黑圈,他蹲下用手靠近。“而这个热量就像红外线热成像,能够让人,或是其他某种生物,可以发现我们的存在,或者就是一个或一组坐标点。”
“其他某种生物?你是说外星人?”“可能吧!”阿菩继续道,“这些黑圈就相当于移动通信的基站,向太空发射着信号,让外星人来接人类死去的灵魂。”“外星人给全人类在烧纸钱?”“可能,也包括我们自己。”
“你说我们都死了?我不相信。”树下野狐掐了自己一把,疼痛在他脸上写出来。
“不对,我们只是人类最后三个幸存者。因为,只有我们三个,毫无防护地暴露在雾霾中。其他人因为躲在各种地下掩体或戴着防毒面具,反而因此完蛋?”
“不对吧,今晚的全世界,大部分地方并没有雾霾啊,走在街上的人也必然不止我们三个。”
我想到了一个答案——“大数据,网络上留存着我们的购物信息、搜索记录、阅读记录……人是会说谎的,但大数据不会,就像神的眼睛,在无数的电子神经元里看着你。”
“这么说来,谷歌、百度,还有马云,都可以是这个‘神’了?”“不全是吧,他们可以看到,但未必能做到。”“只有某种高于人类的存在,或者平行于人类的存在,才可以做到这一切。但如果,没有人类自身所发展出的互联网和大数据,那么那种高于或平行于人类的存在,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如此而言,是我们自己给自己造了一个绞刑架?”“准确来说,是给自己造了一个能够踩上绞刑架的板凳。原本,我们根本就够不上绞刑套索的高度。现在,我们为了让自己站得更高看得更远,造了一个小板凳或者小沙发。终于,让我们的脖子够得上绞刑架了。”
“No Zuo No Die.(不作死就不会死。)”树下野狐又总结了一句:“祭奠我们的互联网及各位大佬们。”“但,我们三个人为什么还活着?”“显然,外星人,不,这个表述不准确,应该说是某种高于或平行于人类的存在,通过大数据进行了精确的选择,决定让我们三个人活下来,或者,暂时再多活一会儿。”
“这个选择的标准又是什么?”树下野狐不解地看着我们。是啊,我们并不觉得,自己的道德水准一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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