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天,来的实在是太快了,快的令人猝不及防。
那本是无数个日日夜夜最稀疏平常一天。慕容汐在离开未央宫去找十四之前,遇到了她的父亲,百里长风。
在慕容汐稀薄单调的童年里,母亲教了她剑法,姐姐带着她读书,除此之外,便再也无他了。父亲于她而言,是一个无甚意义的字眼。木木讷讷,只知道憨笑,总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母亲身边,同母亲的风华绝代格格不入。要么是摆‘弄’着那些‘花’‘花’草草,整天‘弄’的灰头土脸,一点风华气度也无。起先她是不在乎,后来因着父亲刻意的亲近,甚至渐渐生出了丝嫌恶来。
我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男人为夫。
小慕容汐常常在刻意绕过百里长风之后,盯着他微微佝偻的背影,不止一次地这样想。
百里长风也知道,自己这个一身傲气的‘女’儿,是不愿意同自己亲近的。作为长辈,他本可以训斥她或者是让慕容怜管教她,可他都没有。反而是很识趣地不去碍她的眼,即便是偶尔遇着了她,也会远远地驻足,耐心地目送着她走过去,像是融在未央宫高墙广殿下里的一抹背景。
窝囊。她在心里便更加地瞧不起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
这一天,慕容汐转至出宫必经之路时,却不巧正好撞见了百里长风正在嘱咐慕容凝。她本‘欲’状若平常地离开,却意外地被百里长风叫住了。慕容汐放缓了脚步,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间的距离大约跑马也没有问题。
百里长风却依旧温和地笑道:“小汐来的正好,我正在同你姐姐说,也顺便嘱托与你。阿怜身体有些顽疾,还缺一味‘药’要去别的地方寻访,这次我怕是要多走些时日。你们也不小了,宫大小事务多少留心些,能替阿怜分担些是再好不过了。”
慕容凝很快地应下了,慕容汐却在心底对他这幅男主人般的口‘吻’升起了反感来,一言不发地掉头走。
身后似乎听到了慕容凝唤她的名字,还有那个男人不住的阻止劝慰之声。
嗓音绵软温吞,听着教人讨厌。
是以这一日,她都觉得有些不痛快。十四感受到了她的低落,拐着弯问她为什么不开心,千方百计地想要逗她恢复如常。被他缠的不耐,她便随口敷衍了句:“未央宫主身子不适,我娘照顾不过来,便让我也经常帮忙,我不乐意。”
原本以为他得了解释会消停,却哪知他竟不依不饶地问:“未央宫主身子不适吗?怎么不叫大夫治呢?”
“是陈年旧疾了,一直在换‘药’方,却也根除不了。”慕容汐的神‘色’更加黯然。
十四挠了一阵子头,又扭了一阵子衣角,突然一拍大‘腿’,大吼一声:“对了!我之前听乡坊间有人说过,梭葛草可是包治百病的良‘药’!不知道未央宫主的‘药’方里有吗?”
“梭葛藤?”慕容汐不通‘药’理,从未听过。
“我也是这些天闲来无事,走街蹿巷间偶然听人说起过,这个梭葛藤十分罕见,但是有一个原本医术不怎么行的行脚医生偶然间在城口郊外发现过那么一株,据说他只采了一小枝,回来后加在‘药’方里,治好了几十个人的病!一下子声名起来了,大家伙儿都在说,这梭葛藤呀,可是神仙赐的宝贝呢!”十四说的眉飞‘色’舞,像是亲眼见证过梭葛藤的强大功效似的。
见慕容汐蹙眉凝思,他更加急切地献宝道:“这样吧,我先去那个行脚医生那里要一小段,你带回去让大夫看看行不行,先试一试,万一成了呢,是不是?”
第二日,慕容汐带着拇指长的、层层包叠好的梭葛藤,找到了慕容凝和宫拔萃的大夫。
慕容凝无惊诧地问:“你怎知道父亲下山去寻梭葛藤?”
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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