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没有用,敌人很快就发现他们的踪迹。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在枪林弹雨下挤成一团渡过。
终于天黑了,这一小群人继续往北行进。他们排成一列纵队,尽可能悄然无声地行动,利用所有可得的掩护。但是假使他们误以为自己可以不被发现,那么这个幻想在一枚红色的维利式照明弹(Very light)划破夜空时破灭了。霎时,机关枪、迫击炮、步枪等等各式各样的武器朝他们开火。他们遭埋伏了。
曳光弹在天空中纵横交错,附近的干草堆着火,把这群人照得一清二楚。弟兄们在四面八方的攻击中一一倒下,费恩的右臂和右肩也中弹了。他终于跳进一道壕沟,只要匍匐在十八英寸的高度以下,就可以暂时安全。他陆续找到十多名生还者,大伙儿一起在黑暗中潜行,设法绕过德军的侧翼。这一小群人是格洛斯特第二营仅存的弟兄,不过他当时并不知道。
在周边防线的范围外,仍有一名英国士兵继续奋战。在大撤退以前,二等兵拉比兹原本只是北汉普顿郡兵团第五营的一名小兵。德军在布鲁塞尔附近的一次袭击差一点歼灭他的部队。双方激烈交火,拉比兹一度举起步枪,轻轻松松射中两百码外的德国大兵,那人瞬间倒地。
“你能再做一次吗?”连长问他。拉比兹服从命令,又收拾了另一名德国大兵。
拉比兹当场被指派为狙击手,从此独立行动。他并未受过狙击训练,但是他拥有一项不寻常的优势:他从前认识的一名盗猎者,曾教过他一些诀窍。他可以悄然无声地行动,安静得“能靠耳朵抓兔子”,而且,他有办法让自己缩成一团,甚至可以“躲到一根草后面”。
当上狙击手后,拉比兹很快摸索出属于自己的几个小窍门:绝不从树上狙击,因为太容易被围捕;远离农庄阁楼,因为太容易被发现;最佳位置是没有太大行动空间的隐蔽地点,例如一片小树林。
拉比兹靠着这些规则,独自一人穿越比利时,活了下来。他有意跟部队保持联络,但是他通常深入敌境,有一次甚至在德军炮兵部队的后方。他偶尔得跟德军的狙击手交锋。一名狙击手曾经从某座屋顶的孔洞朝他开枪,只差六英寸就击中他。拉比兹回击,满足地望着那人跌出屋顶的孔洞。还有一次,拉比兹大半夜在小村庄的街上潜行,一转过街角正好撞上一名德国狙击手。这一次拉比兹先开枪,而他没有失手。
拉比兹最后抵达尼约波附近的海岸,而后缓缓西行,偶尔对德军阵线展开突袭。五月三十一日,他终于在拉帕讷跟英国远征军再度会合,虽然仍是独立一人,而且也许是最后一位进入周边防御圈的作战士兵。
在最南端,毕洛将军的法国第一军团仍有五个师在里尔奋战。五月二十九日清晨,法军的卡车车队从阿尔芒蒂耶尔的方向驶来,在途中遇见几辆装甲车。法国大兵高声欢呼,以为终于有英国坦克车前来增援了。直到陌生人上前没收他们的武器,法国大兵才惊觉他们撞上的是德军第七装甲师。
和北方断了联系的毕洛将军,下午在斯滕韦克的指挥部宣布投降。他已得偿所愿:跟绝大多数弟兄同生共死,而不是试图脱逃。他的部队大部分在里尔蛰伏,持续阻挡敌军的六个师。
到了现在,顽抗已经没有太大意义。撤退走廊关闭之后,伦斯德的A集团军和波克的B集团军终于会师,德国握有对敦刻尔克进行最后一击所需的所有部队。
不过五月二十九日这天,德国的兵力结构出现重大改变。这次是装甲师将领自己提出让坦克退出战场的要求。古德里安在二十八日晚上亲自巡视前线之后,提交一份报告陈述理由:装甲部队的兵力折损了百分之五十,需要时间准备新的作战任务,而且沼泽地带不适合坦克车行动,再加上比利时的投降释出了许多步兵兵力,在这类乡间地形下,步兵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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